潘宝山把目光投向了鱿鱼。
“鱿鱼暂时没什么事,而且也有专业知识和能力,你找几个人回富祥去。”潘宝山表情很严肃,“刘江燕和刘海燕两边都要顾及到,尤其是晚上,两边的住所要有人照应。”
“这事交给我就一百个放心!”鱿鱼信心十足,“我想知道的是,什么时候拿下管康那个老贼!”
“马上八月下旬就召开党代会了,事情就放到会后吧。”潘宝山道,“要想水到渠成,还是需要不断造势的,该策划的要策划。”
“老板,我看把卢山峰也一起拿下算了。”曹建兴在一旁实在忍不住了,“前天城建调研会上瞧他样,显然是偏向了姚钢,简直是不知死活。”
“他那么表现也可能是场面上的需要,而且对我来说无关痛痒。”潘宝山道,“不过,如果哪一天发现他真的是倒了方向,就毫不客气对他下手,那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正说着,曹建兴电话响了,是阚望的秘书打来的,说省财政已经下拨了小麦直补和综合直补款,上午刚划过账。
潘宝山一旁听了很是感慨,阚望还真是办事,这么短的时间内,人的事解决了,钱的事也解决了。
“老板,那笔钱得赶紧用下去,否则崔奋为会动歪脑筋。”曹建兴提醒道,“他是姚钢的人,没准就会把钱挪用了。”
“马上就找钱元复,让他督抓此事,赶紧把补贴发下去。”潘宝山道,“一个星期内如果不发放到位,就拿他问责。”
下午两点多钟,潘宝山回到办公室,把钱元复喊到跟前,交办要把补贴发放到底事。
钱元复看上去有点犯愁,“潘书记,我说话崔奋为不听,以前但凡涉农资金他都卡得很紧,相关部门去协调根本就没有用,就是最后找到我这个分管副市长这里也不太好使。我去找崔奋为,他还跟我耍腔调,说要听从市里统一安排。什么市里?那不就是严景标和姚钢嘛,两人不发话,谁都捞不到用钱。”
“一、二把手签字发话也对,但前提是作为财政局长的崔奋为要及时请示,弄点钱捂在手里像什么话,还真以为自己就是财神爷?”潘宝山道,“尤其是像涉农的专项资金,难道还能挪到别的地方救急?”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钱元复道,“前几年就是,市里用钱的地方多,省里划拨的各种专项资金几乎都挪了个窝,虽然后来想方设法补上了,可都延期了,闹得下面意见很大。”
“那这次我先不说,等几天看看,我倒要瞧瞧他崔奋为装着那笔钱要干什么。”潘宝山道,“钱市长,你也就别跟他提了,是好是歹看他自己表现。”
“行,我也不说。”钱元复嘴上这么答着,但心里却算开了小九九,如果崔奋为没个眼色让潘宝山不高兴,最后难免又会引起潘宝山和姚钢在农资补贴一事上的顶牛,而他作为分管领导,多是要夹在中间犯难为。
钱元复觉得还是要跟崔奋为支一声,借此还能顺便送个人情,当然,这也要看他识不识相。事不迟疑,钱元复从潘宝山办公室出来,就直奔财政局。
崔奋为见了钱元复,并不知道他是为提前发放农资补贴的事,“钱市长,欢迎来指导工作啊。”
“指导我可不敢,搞农业的指导不了你们搞钱的。”钱元复半真半假地说道,“到你这儿来,除了谈的钱的事,别的都说不上,所以我一般也不好意思过来。”
“哎呀,钱市长你可真是,我这里又不是银行,而且就算是银行,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那也不成啊。”崔奋为有一贯的傲气,即便严景标下台后也还丝毫不减,因为他摽上了姚钢。姚钢早就给他放过消息,说别看现在松阳是潘宝山的治下,但时间不会太长,好歹忍两年就又会是另一番模样。
“崔局长,你这里虽然不是银行,但比银行还厉害,全市的金库呐。”钱元复当然不轻易买崔奋为的账,“再说了,人人学我也学不来,我来谈钱都是国家和省里下拨的专项资金,从来不乱伸筷子夹别的菜,否则那也太不识趣了。”
“哟,钱市长消息真挺灵通啊,上午刚到的账,下午就过来要了?”崔奋为歪嘴笑了笑,“你也不是不知道,市里财政紧张,今年省里发善心提前两个月划拨了部分涉农专项资金,刚好可以调停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向市里汇报呢。”
“行了,我就是受市里委托才过来的。”钱元复轻轻地撇了撇嘴,以示讥讽,“潘书记刚找我谈过话,说一周内要把这笔补贴发放到位,否则就问我的不是。”
“钱市长,潘书记找你过问此事的?”崔奋为颇感意外。
“我说崔局长,哪次来这里我能看到你的好脸色?你以为我还真就那么没眼相?”钱元复渐渐来了气势,“实话跟你说,潘书记对你有意见,最后他跟我怎么讲知道嘛?”
“这个,潘书记对我有意见是意料之中,不过我还真想知道最他跟你是怎么交待的。”崔奋为说这话时有些紧张,毕竟跟潘宝山不是一路人,而且也没做好面上的事。之前在自来水公司调费的问题上,就因为受姚钢的指使,表现出来的忤逆之处有点明显,他知道,潘宝山肯定对他看不顺眼。
“开始他要我督办,最后又说不了,要看你的行动,是不是捂着钱不动。”钱元复不忘适时卖个人情,“我不是考虑到老弟你不知情嘛,所以来提个醒,当然我也知道,你也很为难,毕竟还有姚市长在,可现实不得不面对,总之早知情早应对为好。”
“嗳,钱老哥,你说的对,说的对。”崔奋为此时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对钱元复也客气起来。
“我说的对也好错也好,都不重要,风烛残年行将就木,没几年蹦头了,可你不一样啊。”钱元复瞬间找到了感觉,“我说奋为,你得看清局势啊。”
“局势我看得很清,但抉择起来很困难,有些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崔奋为道,“怎么说呢,现如今来讲就是夹缝里求生存。”
“我知道。”钱元复慨叹起来,“所以也就不多说了,怎么做你看着办吧。”
看着办,怎么办?
崔奋为抓起了脑袋,让他很纳闷的是,潘宝山的消息怎会那么灵通,省财政刚拨了款他就知道。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潘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