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的先后顺序,有时对效果的作用很大。如果没有超强的实力,第一个往往就是个试水的牺牲品。不过好在今天只有两个人,影响倒也不是太大,但即便是这样,姚钢还是极力争取。
“女士优先,我看还是让刘海燕同志先来吧。”姚钢面带假意的微笑,“王一凡同志就朝后靠靠。”
“在这种事情上就不要分什么男女吧,一切为了工作,自然要以能力为唯一的准线,谦虚礼让就不要了。”潘宝山故意要对抗一下,“还是按照常规的来吧。”
“常规?”邹恒喜主持演讲,听了潘宝山的话之后他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然后问道:“潘书记,你说的常规是指……”
邹恒喜说到一半停下,看着潘宝山以示不解。
“这个不简单嘛,按照姓氏笔画来呗。”石白海一旁颇有点不耐烦,“多少种场合不都是嘛,涉及到名单总会加个括弧,注明排名不分先后,按姓氏笔画排列。再说了,即使按照级别来讲也应该是王一凡,他是正处,刘海燕是副处。”
“潘书记,是这意思?”邹恒喜看着石白海,眼角抽搐了一下,转而又问潘宝山。
“还有更好的意思?”潘宝山斜了邹恒喜一眼,“那你倒说说看。”
邹恒喜一怔,随即笑道:“没有没有,那就按照石秘书长说的来吧。”
此时,姚钢也没的话说,咬了咬牙不吱声。
很快,王一凡上台,点头问好后开始了演讲。客观地说,王一凡的表现很不错,无论是演讲的内容还是举止表现,都可圈可点。
演讲结束后,姚钢第一个鼓掌。潘宝山也不吝啬,同样送出了掌声。
“接下来请刘海燕同志上台进行演讲。”邹恒喜在掌声落下后发话。
大家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刘海燕身上,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结果极度意外,刘海燕弃权了。
“此次被提名并参加百源区委书记岗位选拔竞聘演讲,我深感荣幸,但鉴于某些影响,我临时决定弃权。”刘海燕上台后做了个深呼吸,“感谢各位领导的关心和厚爱,今后我会在现有的岗位上继续尽职尽责。”
这一下,会场上顿时议论声四起。
潘宝山一脸惊讶,呆呆地看着刘海燕,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姚钢看了是打心底的高兴,他万万没想到刘海燕会做出这么个选择,不要说潘宝山,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刘海燕同志,请你再三考虑好再做决定,这可是很严肃的事情!”潘宝山说话了,“你这么个临时决定,是不是恰恰就显得有点不严肃了?”
“我对我所说的,都很负责。”刘海燕看上去很淡然,目光中透着一股坚定,她环视会场,“最近一天来,我在富祥听到了不少说法,中午来百源之后,说法似乎更甚,所以我决定弃权,只有这样,我觉得才可以置身事外不受影响。”
“都是些什么事!”潘宝山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歪着头吐了口气。
此刻,姚钢简直高兴得不行,这么一来,王一凡胜出就毫无悬念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潘宝山难道还能反悔?王一凡胜出是事实,他没法不承认。
邹恒喜同样被眼前的意外搞得有点不知所措,他看看潘宝山又看看姚钢,没有人给他任何信号。
“今天的竞聘演讲就到此结束?”邹恒喜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所处的阵营,趁王一凡明显占优时马上提议结束,以免拖延下去节外生枝。
“不结束还能干什么?”姚钢跟上说来,“难道还有第三个人选?”
“那演讲环节就这样吧,潘书记。”邹恒喜立刻问潘宝山,“接下来是不是需要当场宣布结果?”
潘宝山摇咬了咬牙根,“松阳市四套班子领导都在,大家有目共睹,结果宣不宣布也无所谓了。”
“还是要说一下的,这是个程序问题。”姚钢道,“百源区是松阳的主城区,一把手人选是慎之又慎的事情,必须一板一眼。”
姚钢话音一落,邹恒喜马上跟进,王一凡被宣布在竞聘演讲中胜出。
当然,姚钢也想到了下一步的事,潘宝山有可能召集常委会再进行票决,王一凡到底能否上任还难说。
“潘书记,你对王一凡任百源区委书记有什么意见?”姚钢先发制人,当场发问。
这一问特别恰到好处,仅就场面来看,百源区委书记自然是王一凡的。这种情况下,如果潘宝山说不同意,还要进行票决,那显然是存有个人恩怨嫌疑,不能服众。
“没有。”潘宝山琢磨了一下,道:“刘海燕同志弃权,王一凡同志自然胜出,而且,他的表现确实还是很不错的。”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祝贺王一凡同志!”姚钢把手举过头顶开始鼓掌。
潘宝山看上去一脸郁闷,不过也拍起了巴掌。
掌声过后,邹恒喜宣布会议结束,散会。之前潘宝山说过要就地开个常委会的,也姑且作罢。
“没想到啊没想到,到底是女人,心理承受能力就是差。”姚钢沾沾自喜,把邹恒喜叫到办公室分享喜悦。管康这几天出去了,不在松阳,否则姚钢有些事情肯定会找他商议,而不会一直是邹恒喜。
“刘海燕的表现确实让人意外。”邹恒喜道,“一定程度上说,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否则以后的舆论会让她更苦恼。”
“我看她是自作聪明,以为主动退出就能让所谓的谣言不攻自破?”姚钢歪起嘴角笑道,“没准还欲盖弥彰呢,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哦,也是。”邹恒喜道,“这么看来刘海燕想问题还是缺少深度,我估计,如果她要不是临时决定,而是先想了起来跟潘宝山商议一下,可能就不会有今天突然弃权的场面了。”
“潘宝山肯定不会让她放弃的。”姚钢道,“你看当时潘宝山的样子,简直是目瞪口呆,我想这会他的心情应该糟糕透了。”
“接下来的常委会看他怎么主持。”邹恒喜道,“难道还有心思说航道开挖的事?”
“还有修路呢。”姚钢道,“你看开始的时候他那个兴奋劲,我看他纯粹就是乐极生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