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好好权衡一番。”廖望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手指甚至还点起了桌面,“再拿松阳的教改来说吧,到现在那项工作还一直没放手。可实际上,什么推行优势教育资源均衡化?只是个口号而已。举个例子,松阳小学就是松阳小学,任何时候、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它各方面固有的存在。不信可以去今年入学的小学一年级看看,随便抓一个班级问问,来自教育系统自家的孩子有多少?处级以上领导关系家的孩子有多少?还有,千万资产以上的富人家孩子又有多少?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几乎就满班了!我不否认,非官即富的人通过种种不公平的路子把孩子送到好的学校去,那是不对的。但是反过来想想,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好学校的教育资源有优势?”
“廖市长,你讲了这么多,我觉得还是在说明一个根本性的问题,就是现实情况迫使我们要坚持教改,以最终达到优势教育资源均衡化,从而实现一定程度上的社会公平。”
“不可能,教育资源不可能实现均衡化。均衡,那只是理想化的东西!”廖望说得不容商量,“教育领域同其他领域一样,在经济物质社会下,都变得很实在了。如今的老师,还能是发自内心地一心一意扑在教学上?不会的,现在老师的‘爱心’都变成‘爱薪’了,所谓负责任,其实是为了多拿点奖金而已。或者说,还有通过学生来谋利的,开什么补习班已经是小意思了。眼下有的老师干什么?专门找学生家长帮忙:学生家长在建设领域有资源的,老师就要求弄个小工程干干;学生家长在司法系统的,老师就差不多能保护亲朋好友了;学生家长在官场的,老师甚至还能做个兼职组织部长。你说,荒不荒唐?”
“廖市长,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潘宝山对廖望的滔滔不绝反感到了极点。
“我就是想说明教育资源的均衡化不现实,精益求精嘛,教育资源好的学校还想更好,而且事实上确实也会更好。”廖望道,“因为大环境都是如此,小环境就更不用说了。举个例子说吧,全国人有多少人孩子送到北京念书?只要有那个能耐、有那个便利,就想插一头进去。为什么?因为北京好多方面的资源都是优势集中的,教育资源就是其中之一,在全国都是遥遥领先的,在北京念书就是能得到诸多好处,就是连出国都方便。再不济还有一点绝对吸引人的,就是高考时的政策倾斜,那可是多少国人的希冀之巅啊。”
“廖市长越说我越纳闷,我真不明白你到底要表达什么?”此时,潘宝山确实也一定程度上认同廖望说的,教改的资源均衡化难度实在很大,松阳的教育改革就如同大海行孤舟,不过,他嘴上却不承认,“你把教育改革说得那么困难,是想证明你迎难而上,还是知难而退?”
这一问,把两难境地抛给了廖望。
廖望稍稍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潘主任,就不要讲什么迎难而上、知难而退的道理了吧,还是谈点实际的,我再说说咱们松阳的医改。”
听到这里,潘宝山算是彻底明白了,廖望在千方百计地想把这酒场变成批判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