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宝山和鱿鱼商量对策,该怎样保住焦华。
鱿鱼说,好在早知道几天,已经和双临市建设局质量安全处处长李修康订下攻守同盟,坚决不承认牵线介绍省市政工程质量检测鉴定中心主任接头,而且,焦华也说当时操作过程并没留下什么证据。如此一来,即便在梁稳谷作证的情况下也无所谓,仅靠人证还不能定论。
这个问题大抵上是令人放心的,但下个实地调查的环节却令人担忧。在假设举报成立的条件下,司法部门可以拟认定因鉴定中心负责人收受贿赂,从而质疑中心所出具的鉴定报告是否真实合法。事实上,那批房屋建筑有不少地方存在钢筋外露的情况,墙壁个别地方的裂缝也很明显,可以说建筑质量确实不过关,按理讲应该拿不到合格鉴定。
鱿鱼说,作为辩解,可以让焦华提出来,关于鉴定中心主任受贿被查一事,是主任作为个人的违法违纪行为,而质量鉴定报告是鉴定中心出具的,跟他个人无关。因此,具备资质的鉴定中心出具的坚定报告完全合法,而且也没人对该鉴定的结论提出疑义,所以,鉴定报告完全合法有效,不容质疑。
“这样的回应很有力,但前提是我们要撇开鉴定中心主任受贿一事,否则就是自泼污水。”潘宝山道,“还要注意的是,如果对方盯住了要对建筑质量进行重新鉴定,该怎么办?”
“只有妥协了。”鱿鱼道,“据我估计,从目前的形势看,多是要接受不合格的现实。”
“那正好,质检不合格,梁稳谷的小产权房转正一事也就泡汤了,看段高航他们如何弥补那笔不小的损失。”潘宝山道,“只是那样一来,焦华不会受影响吧?”
“应该不会,鉴定结果出现问题,是鉴定中心的事。”鱿鱼道,“职务职责,在行贿行为不成立的前提下,关联不到焦华。”
“嗯。”潘宝山点点头,又问道:“搞虚假销售材料的事怎么样?根据材料看,仅剩的不足两百套住房已几无利润可言,事实上确实严重影响了其他开发商前来竞标。”
“那也不成为题,虚假销售材料的事跟焦华没有直接关系,还牵不到他。”鱿鱼不无担心地说道,“倒是规划方面的事不太安定,局长接受了贿赂,弄不好就会翻出去。”
“可能性不大,规划局长多是不会承认。”潘宝山道,“从他交易同意办掉他儿媳妇的事来看,能肯定他是个非常传统的顾家的人,如果他承认了受贿,锒铛入狱,会对家庭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他不会那么做。”
“嗯,这么说来,也是比较安全的。”鱿鱼道,“再说了,焦华向来注意不留痕迹,几乎就没有什么尾巴。”
“是啊。”潘宝山道,“如果焦华被检举,就按照正规程序走就是,最后没有证据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经过这么一分析,看来可以放心了。”鱿鱼笑道,“保焦华毫无压力。”
“不一定,还有一点要小心。”潘宝山道,“小产权房属于严控严打,应该坚决予以制止,怎么能还摇身一变成为大产权房?而东山公司做的正是这事,如果对方抓住这一点不放,焦华作为东山公司的负责人,也难说不会有麻烦。”
“哦,也是。”鱿鱼缓缓地一点头,不过很快就眉头一拉,道:“咱们还可以申辩嘛,那批房子从一开始就可以说是违法建筑,因为它只是经村委会同意、在集体土地上盖的房子,严格来讲是没有任何手续的,所以上纲上线地划标准就不能叫小产权房,只能说是违法建筑。而根据双临市的有关文件精神,对符合质量要求、也符合规划的违法建筑,就要尽可能地走招拍挂程序,把善后做好,以节约社会资源。”
“嚯,这个你也清楚?”潘宝山笑了起来,道:“那就是说,有关焦华的一切应该都没问题了。”
“是啊,有问题的是那批小产权转正项目,就像你刚才说的,恐怕要被推翻掉,不过正好给梁稳谷出个难题,也算是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除非段高航那边给他补偿。”
“补偿应该有,否则梁稳谷也不会这么不讲道义地反戈一击。”潘宝山道,“不过那些就不管了,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保住焦华,然后,就好好理理这整件事情的头绪。”
整理头绪,当然要从杜成行开始。
潘宝山直接找到了瑞东驻京办,坐到了杜成行面前,说他牵线的小产权房转正的事出了不少问题,导致一帮人忙活得不轻。
杜成行想装傻,忙问怎么回事。
“杜秘书长,我想该先恭喜你一下吧。”潘宝山冷笑了起来,“头疼医脚的理论我懂,顺着问题向上摸,结论往往会令人惊讶。”
“潘部长,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啊。”杜成行显得不太自然。
“不懂没关系,我告诉你。”潘宝山哼地一声,“恭喜你,是因为你要回瑞东了;结论令人惊讶,是因为可以推导出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来。”
杜成行一听脸色顿变,他抽搐了嘴角,“潘部长,你怎么知道我要回瑞东去了?”
“你以为段高航身边我就没有人了?”潘宝山这么说是为了撇开华鸣,“就在前不久,瑞东方面有人跟我说,你要回去任省委副秘书长。我一寻思,这个特殊时期你怎么能调回瑞东?那背后肯定有故事嘛。”
“潘部长!”杜成行一下哭丧起了脸,讨饶起来,“我对不住你,把你帮忙将梁稳谷那批小产权房转正的事告诉了韩元捷。不过我并没有深说,只是说有那回事,至于他们是如何查到东山公司并举报的,我真的不清楚。”
“真是幼稚。”潘宝山道,“你以为就算你深说了,段高航和韩元捷就能把我怎么样?”
“不能,从那天跟你的谈话中我就感觉到了你的防备。”杜成行道,“想必当时你已知道了真相,已经开始采取应对之策了。”
“也不是,那防备是习惯性的,当时我并不了解实情。”潘宝山道,“我的意思是,即便东山公司被查出了问题,也不会牵到我身上,人活一世,难能没个断臂之交?”
此时的杜成行低下了头,随之又弯下腰来,“潘部长,不管怎样,你原谅我吧。你知道,我驻京有年头了,远离温暖的家是多么痛苦,老婆孩子照顾不到,心里难受啊,所以我盼着能早日回到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