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泽第二天去明坡上等他。
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钟以岫
羡泽心里提起来:上次她嘬了一小口,钟以岫直接昏迷半死,好一会儿才慢慢醒过来。难道说昨天她吸了一大口之后,他当面看不出来,夜里回去之后昏厥半死了?她坐了一会儿,有些不安,正准备提裙去翩霜峰找他,却没想到熟悉的寒鹊朝她飞来,这次直接是在嘴上叼着纸片,直冲到她面前羡泽打开那寒鹊扔在桌上的纸条,上头的墨迹甚至还未全干
“咳咳咳!我今天真的特别不舒服,我就不去了,你自己修行吧,我相信你可以的!”
羡泽一惊
难不成真是被她给吸得直接病倒了
她折起纸条,决心去翩霜峰看看他,却没想到行至一半,只瞧见漫山遍野的寒鹊朝她飞过来,个个嘴上都叼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一先是十几张纸条跟天女散花似的落下来,羡泽接过,只瞧上面写的
“不用过来看我。我怕传染给你!
“真的只是风寒,或者吃多了,你别来找我了我不想用病容见到你....
“咳咳咳我没骗人,我是真的起不来床-
”你要好好修炼,三日之后就要进入洞天比试了。
“昨目....”他划掉了这两个字,又重新写了上去,似乎斟酌很久写道:“昨目糕点特别好吃。我现在嘴巴里还是甜的。羡泽笑起来,他的心思一向很好猜,羡泽怀疑他想说的是昨天的吻,但却只敢提及糕点
看他写了这么多字条,不像是真的病入膏育的样子,羡泽这才放下心来
估计就是社恐昨天太受冲击,今天只想在阴暗的角落抱头尖叫后悔撞墙奄奄一息吧。
转头看看寒鹊叼过来的其他东西,有打包的点心,成袋的灵石,几支只开了一点点的梅花,甚至有好几颗东珠,仿佛是把他觉得她可能会喜欢的好东西,全都一股脑地送过来她将那支梅花当作簪子,插入发髻中,转身独自练刀去了
钟以岫坐在洞府之中,看着投射在眼前虚景中的明坡,羡泽发髻上的梅花在晨光下明亮如雪,他呆坐在那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但又舍不得挪开眼,刚刚看到羡泽准备来翩霜峰看他,真是吓得魂也掉了......钟以岫心乱如麻,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
如果她知道了他的事,恐怕再好的修养品性,脸上也会露出震惊的表情吧.....
单单是想到她那一瞬的神情,他就觉得喘不上气。
她会怎么想?宗门师尊却做过炉鼎,她还夸赞过他如同仙人,什么仙人......她如若知道他的另一面...钟以岫思绪里蹦出了几个他这辈子都不会用的贬义词,那些词不受控制地挤进脑袋里,想到一个他便是觉得让人抽了一鞭子似的浑身烫疼......但那些词,用来形容他的经历也并不为过。是啊,凭什么啊?她还年轻,虽有过不愉快的过往,但天纵英才,前程不可估量,百年之后必然名动四方。这一刻的彼此靠近,或许只是因为她没遇过什么好人,而不是对他一一钟以岫一夜未能睡着,此刻用力揉着脸,却没有力气从冰池边起身。
不过今日翩霜峰却来了熟人,他不起身也不行,
钟霄背着手站在楼阁的帷幔外,望着明心宗的苍翠群山,以及令人无法忽视的千鸿宫飞阁
钟霄感受到了帷幔那一侧的接近,偏头轻声道:“千鸿宫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
一只苍白的手拨开帷幔,钟以岫难得走出来,与她并肩站在长阶之上眺望。
钟霄转脸看他,吓了一跳:”你怎么了?病了吗?
总是称病的钟以岫摇摇头又点头:“头风发作。没睡好。
钟霄:“是千潭印月没能封住记忆吗?可要我叫匣翡过来,再一同为你施术-
钟以岫忽然打断道:“不用!‘
他性情温柔宽和,甚少这样高声说话,钟霄心里一惊,但兄长已经别过头去,侧身对着她:“.....只是没睡好钟委对他的旧事也不敢多说。只好岔开话题,看向远处。半晌后道“我听闻,于鸿宫曾经藏有龙骨与十数片金鳞,不过在十多年前全都付之一炬。自那场楚毁诸多宫室的大火之后,于鸿宫地从当年的仙门之首,掉到和元山书院泌尘塔美不多的位罟,其至隐隐有被元山书院超越的趋热了。
钟以岫轻声道:“若不是大不如前,恐怕也不会来我们这么偏远的地方。
钟霄:“那骨龙,真的会庇护明心宗吗?
钟以岫沉默片刻后道:“曾有仙人说过,它便会守护埋骨地,它被制成傀儡后确实也这么做了。不必担心,哪怕伽萨教再来一遭,龙骨傀儡也会庇护宗门上下。钟霄目光沉沉,没有多说话
钟以岫提到“骨龙”的事情,其实只是一二十年前
他身体大不如前之后,才提及,当年“某位高人”指点他,在明心宗群山之下,是千年前某只蛟龙的埋骨地。如若能得到龙骨,炼化傀儡或牵丝引魂,将其复苏,它会因天性,长久庇护明心宗所在之地钟以岫便真的计划复活骨龙,先是招匣翡入门,在她那判官眼的协助下,找到了深埋山崖下的骸骨,下一步就是炼化傀儡,需要有胆大且天才的傀儡师,钟霄在虺青涧找到了陆炽邑
陆炽邑当时天赋极佳,心性修为却都不好,又得到明心宗上下培养多年后,才有了能够炼化龙骨傀儡的能耐。这件事一直对外秘而不发,钟霄也不大理解他对此花费的心血,直到某次他病重入关时,他才开口“在我看来,九洲十八川或许再不过多少年就要乱了。可明心宗近些年来,还要借我旧日的虚名。我若是再活不过几载,担子便全都压在你一人身上,若能有庇护宗门上下的手段,撑个几十年,也足够你培养出一批可以仰仗的弟子了。钟霄心里其实害怕这骨龙。她总是做噩梦,梦见骨龙盘山登云之日,兄长也口吐鲜血、灯枯油尽,明心宗就只剩她一个了。不过幸好,钟以岫最近身体较之以前大为转好,此刻二人在长阶上眺望,他虽然眸色复杂,但面色已然不是之前雪色的苍白,甚至经脉之中隐隐有强大的灵力游走。钟霄忍不住道:“真的不需要我问千鸿宫那边,是否有悲问仙抄相关的典籍了?
钟以岫跟她聊着天竟然走神了,她说了几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