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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1 / 3)

她表情呆滞。

不会吧。不会她也干过那些壁画上被西狄人喜闻乐见的事情吧!

男人站起身来, 他身材修长纤瘦,绸缎衣袍与华丽的装饰在他身上晃动,光泽耀眼, 他笑道:“看到我拿出针来便害怕了吗?我只是为了给你缝合伤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走近一些,也坐在了石台上, 有些怀念抚摸着石头的纹路。

羡泽看着他, 道:“你是戈左的叔父?”

男人一愣, 狭长双目眯起来, 立刻道:“……你忘了我。”

羡泽大方承认:“你也知道的,我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在面纱下嘴唇弯起,羡泽甚至察觉到他完好的那只手, 似有些颤抖地抚过衣摆,但声音却听起来游刃有余:“失忆了吗?怪不得不来找我们, 戈左说你像是一直在躲着他……真让人伤心,连我们这样最忠诚的仆从都忘记了。”

羡泽轻笑了一声:“好啊,我的仆从, 你叫什么名字?”

他坐在石台边, 伸出手指, 指尖在自己覆盖着绸缎的大腿上,轻轻压下去, 写字道:“弓筵月。弯弓射月作筵席。”

羡泽看着这几个字, 她明白自己为什么见到他,却没能像宣衡和戈左那样, 唤醒记忆中他的名字。

因为她没看到脸。

她记忆中, 这个名字模模糊糊对应着一张雌雄莫辩, 宛若皎月的面容。

眼前的男人却用头纱盖住了。

羡泽命令道:“你把头纱掀开给我看看。”

弓筵月垂眼, 轻声道:“尊上知道吗?我在这里做了几十年的圣女, 不可以以面目示人,因此我常年佩戴面纱……”

圣女?他不是男的吗?

男扮女装吗?

羡泽皱起眉头来:“别那么多废话。刚刚不还说什么最忠诚的仆从吗?仆从为什么连露脸都不愿意?”

羡泽自己都没发现,她会本能地试探确认自己的强势地位。

弓筵月目光闪动,继续着自己的话语:“圣女是献给真龙的私产,如果是尊上开口的话……”

他说着,微微掀开一半的面纱,与此同时也侧过脸去。

头纱落下的浓绿色阴影中,如孔雀石般的蓝绿色竖瞳的眼睛熠熠生辉,他眼尾狭长上挑,笔挺立窄的鼻梁与弯起的薄唇,加重了他的异域感。眼睛下有些细细的纹路,以及淡淡的疲倦的青灰色,显示出他已经不再年轻。

能想象到最青春的时候,这张面容是如何惊心动魄。

可不年轻却让这张脸更有种疲惫与熟透的感觉,他像是果肉软腻,香味浓郁的杏果,手指在果皮上按下去便会汁水四溢,留下再也无法恢复的变形压痕。

弓筵月只给她惊鸿一瞥,他便放下面纱,轻笑道:“圣女向来要以色选人,如今我已不再年轻,恐怕不能让尊上满意了。”

别装了。你可自得了。

不过羡泽也注意到,他说话时候,颜色浅淡的嘴唇张开的幅度非常小,几乎看不到牙齿和舌头。

羡泽也笑了:“确实,美则美矣,可惜不再年轻。你若是跟戈左那般年纪就好了。”

弓筵月愣住了:“……”

呵。顺着你的话说,怎么还不满意了?

他半晌后才垂下头去,抖动的睫毛蹭着面纱,道:“看在我们那么多年的情分上,尊上不会不让我伺候了吧。”

嚯,真会伏低做小。

戈左都一口一个叔父大人,这人似乎还是整个伽萨教的圣主,伽萨教如今如此强势,侵入九洲十八川各个地界,他倒是满嘴说着“伺候”“尊上”的。

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

弓筵月掏出针来了,那根细针上还有着繁复的纹路,道:“尊上如果不缝针,胸膛处的伤口是无法愈合的。放心,我知道你爱美,我会打个最漂亮的结。”

羡泽表情警惕。

弓筵月托住她的手,他手指微凉,掌心有薄薄的茧,也像是握过兵器的将领。他坐近了一些,轻笑:“尊上能把这只手变成龙爪吗?”

羡泽看了他一眼,她其实还不太熟,憋了半天,尾巴先砰地冒出来,她把尾巴往裙子底下藏了藏,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将左手变成了龙爪。

弓筵月轻笑,他笑声里有种让羡泽心都有点毛绒绒的亲昵。

仿佛二人真的有过许多温情时刻。

她故作不在意,低头看去,龙身的肌肤颜色浅淡,鳞片流光溢彩,爪子锋利,一看便能将人撕碎。而她掌心有个曾经被洞穿的疤痕,只是现在那疤痕上有花朵般的……缝线。

缝线已经被皮肉吸收,像是无色文身,如微微凸起的一朵芍药绽放在她略显粗粝狂野的龙爪掌心。

弓筵月指尖抚过缝线,轻声道:“当年尊上满身是伤,来到西狄,伤口一直难以愈合,是我亲手缝合这处被洞穿的掌中伤。”

羡泽看着这天衣无缝的缝线,抚过伤口道:“这是什么线,怎么能跟皮肤血肉融合的这么好?是羊肠?”

弓筵月笑了一下:“那脏污之物怎么能沾染你的躯体。这线,是我的筋。”

你的什么?

幸好你们西狄人没有儿化音啊。

弓筵月:“是扒皮抽筋拧成的一股线。”他从腰间掏出一把镶嵌松绿石的匕首,递到她手里:“你拿着这匕首,缝针若觉得痛楚,就捅我一刀。”

羡泽眨眨眼睛,用手指抹了抹光洁的刀面,而后匕首刀尖轻轻隔着面纱,压在他喉结上。

他喉咙中轻笑一声,故意吞咽,喉结滑动,而后扬起脖颈,轻声道:“尊上觉得可以吗?”

羡泽反手握住匕首,笑道:“行吧。来,我自己有麻药不怕疼。”

羡泽扯开中衣衣襟,露出一片胸膛来。

“缝针吧。”

弓筵月目光触及她赤|裸的肌肤,垂下头笑道:“尊上的人形总是完美的,哪里有伤疤。”

羡泽低下头去,她对于丘壑之间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确实掰开了看,也是没有伤疤,顶多是触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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