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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2 / 3)

了:“……姐、妈、祖姥姥……我要死了……”

羡泽将那虫丸塞入他口中,那魔修胸膛的伤口,如同被无数蠕虫埋住一般重新生长愈合,他哀叫几声爬起来,一边倒着给她鞠躬,一边嘴里念着:“哎看我这没眼力劲的,都是您的,这一车花妖和一车蛴螬精值少说三四千金呢——祖姥姥您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就麻溜的滚了!”

羡泽觉出来了魔域民风的不一样,打不过的比谁都会伏低作小,打得过就比谁都能蹬鼻子上脸,这是个实力说话的地方。

羡泽道:“我劝你别走太远。”

荆棘魔修:“……哎?”

羡泽没理他,往后走去,甲虫恐惧的趴在地上不敢乱动,她一靠近,牢笼的门便打开。

羡泽把中间笼子中的宣衡拽出来几分,那荆棘逐渐枯萎,却有些刺仍在他舌|尖,他似乎还陷入回忆中,正喃喃道:“……耿耿不寐,如有隐忧……”

羡泽:“什么?”

她低头凑到他耳边。

“……到了阴间,到了地狱,咱俩也是写在一块的……夫妻……”

羡泽:“……”操,你要不还是死了算了。

他似乎耳朵也被之前的尖啸震伤,丝毫没有察觉到关押他的人已死,羡泽拽了拽他颈上锁链,他面露痛苦之色,半死不活地跟着走了几步,如同行尸走肉。

好嘛,之前没买犬妖,就是懒得牵绳,这会儿还是免不了牵上了。

此处不宜久留,羡泽牵着他就要快步离开,宣衡踉踉跄跄跟在后头,她果然就看到了那个没跑远的荆棘魔修,对他招了招手,指向那些甲虫身上的货物。

荆棘魔修眼睛一亮,明白羡泽是懒得要货,连忙小跑过去要去接收这些货物,却不料一靠近,就发现装着蛴螬精的笼门似乎被她有意撬开了几分,没有关紧。

那些蛴螬精看见他便挣扎起来,拼命挤开笼门,扇动翅膀,朝他扑过去,吮脑吸血!

荆棘魔修还没来得及反击便惨叫出声。

蛴螬精饥渴的趴在其余几具尸体上,啃食吮吸不止。

羡泽没有回头。

这魔修要是活着出去,说不定会到处传闻遇见了她这号人物。

毕竟她来魔域,等于是来到仇敌的地界,如果她的线索被发现,传消息到魔主那边,她就等着被实力本就在自己之上的家伙带着大军围剿吧。

还是让饿得眼睛流血的蛴螬精来打扫战场,把这件事变成人贩子看管货物不严造成人祸好了。

……

宣衡踉踉跄跄走在她身后。

他们行进的速度太慢了,他身上的铁刺伤势还在,脖子上的锁链还给他磨出好几道血痕。

他似乎还在回忆之中,面上时而是绝望的灰暗,时而又会晃动着锁链激愤的挣扎。

羡泽紧紧拽住锁链,要他安静几分,那段引来他情绪大变的回忆似乎很快也从他脑海中掠去,他又混沌痛苦的安静下来。

宣衡的灵力愈发虚弱,再这样下去他恐怕真就要死在路上了。

羡泽寻了一处破屋,他像个傀儡似的,没有拖拽便停下来,她停住他便顿住脚,她一路将他引入屋顶破烂的屋中,压着他坐下来。

宣衡身上贯穿肩膀的铁刺,被她用刀削断一端,用力拔|出来,身上的血都跟快流干了似的不再喷涌,而是温吞粘稠的向外流淌……

他闷哼一声,似清醒了些,瞳孔震动,两只手因灵海的痛苦微微发抖,他强压住指尖的颤抖,似乎在思索是谁在牵着他。

她向他体内注入些许灵力,这个过程也在将侵扰的魔气挤出去,他眉头紧皱,意识到对面的人可能是个仙魔两界通行的人物,他挣扎起来:“是谁?”

羡泽甚至感觉到他想要将手靠近自己的芥子囊。

是察觉到身边只有一个人,所以就想要挣扎逃窜了吗?

羡泽立刻夺去了他腰间芥子囊,捏了他未痊愈的肩膀一下。

他吃痛闷哼一声,安静下来。

身在魔域,他的伤口难以彻底恢复,肩膀处还有些渗血,羡泽也不想耗费太多灵力完全治愈他。

她捏住他下巴,想要将拇指指节顶入他口中,宣衡胸膛起伏,牙关咬紧,面露抵抗之色。

羡泽本想一直装作陌生人,但看来如果他不知道是她的话,可能会一直这么抗拒下去——

她冷冷道:“之前不都不反抗了吗?现在装什么呢?还是说你想嘴里一直扎满荆棘倒刺?”

宣衡周身一僵,不可置信的将耳朵转向她的方向,抬起手来想要握住她手臂。

羡泽往后撤了半步,躲开他的手:“脏死了,先别碰我。”

他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自己该开口说什么。

只是嘴唇微张,那满嘴的血又流淌下来。

羡泽握住他下巴,将指节顶进去,他垂下睫毛,张开了嘴。

他口腔内舌|尖上,好几处被木刺贯穿,看着就疼。这还堵不住他的嘴啊。

羡泽将荆棘摘出去之后,手指在他衣服上还勉强洁净的位置擦了擦。

然后剥掉他身上那件看起来就很有辨识度的千鸿宫青衣。

他没有挣扎,任凭她拽走腰带衣衫,只留里头深色的几件单衣,摘取腰带的时候,她自然也触碰到那枚摔碎后重新被黏补的玉衡,上头还有灼烧的乌痕。

他忽然手顺着腰带摸索上来,用力握住她的手指:“……还我。”

羡泽看着他,没说话。

她还记得之前在明心宗重逢的时候,他将这玉衡放在床头,希望她能带走。

现在却说还他。

是说她拿回金核,他也要拿回玉衡,就这样再无瓜葛吗?

羡泽将玉衡塞进他单衣的衣领中,然后摘掉了他雕刻着鸾鸟与鸿雁的玉冠,这些看起来非富即贵的物件都要脱下来,以免引起怀疑。

他隔着衣衫,捏着玉衡,两个人之间陷入微妙的沉默中。

羡泽因为拿回金核,也恢复了大半跟他有关的回忆,一时竟然……不知道能跟宣衡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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