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波刚要挂电话,就听那端传来一声嘶吼:“路剑波你不是男人!”
声音尖锐,刺穿耳膜。
嗓音不陌生,是沈清风的怒吼。
蔡秘书带着保镖正在逼问沈清风,让沈清风交代换孩子的细节,对方顽固,顾左右而言他,刚才他接路剑波电话,保镖正扼住沈清风的脖子,在她快要窒息时,保镖稍微松手,给她喘口气。
沈清风大口喘气,后背的冷汗湿透了衣服,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心口因为缺氧闷疼得快要了她的命。
被许向邑发现她换了孩子,许向邑怎么对她,她活该受着,可路剑波怎么能这么对她。
她那么爱他。
他对她也有过感情。
“路剑波,你还是个男人吗!”
路剑波示意蔡秘书把手机给她,他有话要问。
沈清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扶着盥洗池边沿站稳,刚才保镖用力扼下去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看不到明天了。
将手机放到耳边,她没控制好自己,眼泪突然大颗大颗往下掉,到底不甘心:“路剑波,你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他怎么能对她下得了这个狠手。
路剑波淡声道:“我说我离开你都活不下去,你自己信不信?”
沈清风冷笑,眼泪还是止不住。
她眼里只有钱,跟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都是为钱,唯独对他,她拿出了所有真心。
他渣得明明白白,绝情得彻彻底底,几年过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还放不下他,到底还爱他什么。
“我们都到了这一步,你应该也不会放过我。”
路剑波:“不是应该,是肯定不会。”
沈清风心一寒,最后那点希望被兜头浇灭。
接上之前还没说完的话:“路剑波,你到底爱没爱过我?”即便往后余生失去自由,她还是想知道答案。
她知道自己彻底魔怔了。
这样的问题在路剑波看来,没有任何意义。
一时间心猿意马的那点只看脸的喜欢,算是爱吗?都不曾到过他心里,又怎么算爱。
蒋月如说,他只爱他自己。
是吗?
或许吧。
可他也爱蒋月如,不是吗?
如果不爱,他又怎么会在二十三岁的年纪向她求婚,隔天就拉着她去注册。
如果不爱,他又怎会在最该肆意放浪的年纪,和她组建了一个小家,然后生了蒋司寻。
儿子不是意外怀上,是他们情到深处,想要一个孩子。
如果是奉子成婚,不得已才去领证,说他不爱就算了。
可不是。
但蒋月如如此坚定,说他根本不爱她。
他让她别因为他后来犯了错,就否定曾经他对她的感情,但蒋月如充耳不闻,执意要走,她好好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路剑波,看在我爱了你六年的份上,求你一件事,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他们在二十岁时相遇,二十六岁那年分开。
一度爱得轰轰烈烈,谁都不在他们眼里,家人也无法阻挠他们在一起。他也以为,他能陪她到余生尽头。
就算婚后感情平淡下来,也得应了那句,白首不分离。
然而他们已经分开七年。
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相爱的时间。
分开后的这几年,他又如此庆幸,他跟她有个儿子,即便不见,这辈子也会有牵挂,不会彻底陌路。
电话那端,沈清风迟迟等不到男人的回应。
她还以为他也陷入了纠结,想到他和她的曾经,再次出声:“路剑波,好歹相识一场,你马上就要把我送进去,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吧。”
路剑波从回忆里抽身,对着手机道:“有时好奇心不是件好事,没必要。”
他对她的感情到底怎样,是她的执念,与有无必要没有关系。
沈清风:“你回答了我,关于抱错孩子的事,我有问必答。”
路剑波信不过她:“那我先问。知意的新生儿脚印在哪?档案资料里没有。”
沈清风:“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晓,“你去问你大哥,或许他知道。”路剑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拉下水一个是一个吧。
“好了,该你回答我了。”
她现在只想知道,他到底爱没爱过自己,有多爱。
路剑波:“我只爱过蒋月如,现在还爱。”
直接往她心口上插了一刀,“路剑波你不是人!”沈清风歇斯底里,把手机直接掼了。
‘砰’地一声,手机屏碎掉,像蜘蛛网般裂开。
蔡秘书:“……”
路剑波挂了电话才想起来,沈清风摔的是蔡秘书的手机。
他给蔡秘书发了邮件:【手机给你报销。】
退出邮箱,他又给另一位秘书打电话,交代秘书去趟港岛,直接问路剑良要新生儿的脚印,不论是不是路剑良拿去的,都由他负责找回来。
“你再顺便告诉路剑良,路家话事人的位子,我现在又感兴趣了。”
电话刚挂,旁边传来——
“滴滴--”
“滴滴--”
许知意嘴里发出的汽车喇叭声。
路剑波原本沉重的心情一扫而空,笑着对小不点说:“前方有行人,禁止鸣笛。”
许知意仰头笑,认真解释:“没按喇叭,是我自己提醒的哦。”她问:“路伯伯,你坐车吗?我可以送你回家。”
路剑波笑说:“你这个车没有我坐的地方呀,我怎么坐?”
许知意拍拍后面,“假假坐。”
路剑波逗她:“那车费也假假给,可以吗?”
许知意眨了眨眼,想了半天,笑说:“车费得真真给钱。”她伸出小手:“一块钱。”
路剑波笑,转身拉开车门,从车里拿出一个信封,专程给儿子提的四千块钱,他从中抽了一张。
许知意认识那张钞票:“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