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对方眉眼微拧,好像在认真思考着她的话,可直到两人上了御驾,这人才颇为严肃的开口:
“你说得对,宣室殿是小了点,朕知道你的意思了,会加紧扩建的,在此期间,朕委屈点,同你挤在昭阳殿吧”。
“……”,她不是这个意思。
这人怎么还挑着捡着听呢?
飞燕还要说什么,刘骜却是不想再听,一到地儿就把人捞过来抱着,送进后殿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她:
“乖乖等着,回来带你去游湖”。
飞燕坐在一旁,放弃挣扎的朝着嘴里塞进一颗菱角,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知道了”。
刘骜知道她不开心,走出两步顿了一下,想了想又回来捏着她的脸在她红润润的鼻尖上轻轻碰了一下。
保证道:
“我很快回来陪你”。
飞燕再次点头,只是这次敷衍之意溢于言表,装都不装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
这次刘骜没再继续粘糊,想的更多的是快去快回,而飞燕在这人走后便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了。
原先她想着迁宫后再去找妹妹,那会儿聊什么做什么都会安全保密许多,不至于同她如今一般被人看得蜜蜂都飞不进来。
可今日瞧着皇上的态度,只怕是真打算给她死死拴身边了,且期限不定。
她若等着他彻底腻乎了再寻求其它,也实在是有些难熬,毕竟这人脑回路不一般,做事全凭心情,有太多太多的意外和不确定。
她赌不起,更等不起。
这时,一个宫人走了过来,贴心的为她递上新鲜杨梅:
“娘娘可尝尝”。
陷入沉思的飞燕顺手接过,只是在瞥到对方的时候觉得颇为眼熟,想了想没想起来,便直接问:“你是何人?”。
新来的?
樊宫人垂眸笑笑,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昭仪娘娘,奴婢是昭阳殿的掌事宫人,奴婢……姓樊”。
其它还好飞燕并无特别反应,只是这个樊姓却是让她愣了一瞬,随即眉头微微蹙起。
若她没记错的话,定陶太后身边的贴身老嬷嬷也是这个姓。
飞燕再次瞅了她一眼,本还想问什么,却见才离开不久的刘骜大阔步的回来了。
她拧着的眉还未松开就又扭在了一起:“怎么这样快”。
刘骜脸上表情一顿,三两步靠近后将人提起来紧紧箍在怀里,靠近她耳边小声吐息:
“这小嘴怎么乱说话?”,男人哪里听得了这个字。
“……”,飞燕有些懵,不知道自己这又哪里惹到他了,可还等不及她多嘴两句,人就被他揽着腰肢走了出去。
飞燕跟着脚底生风,可还是抽空问他:“去哪里?”。
“不是跟你说过吗?”,
“游湖”。
~
两人如往常一样游湖赏花,只是今日有些不同,因为胡思乱想了一整天,劳心又劳力的飞燕……生病了。
用医师的话说就是:“心内郁结,忧能伤身,再加上昼夜交替温差大,一时身体受不住了”。
其实就是游湖受凉了,当然心里不舒服也有些影响的。
刘骜盯着床上的人,这才多久的功夫,小脸儿就红得不成样子,两颊跟熟透的苹果一般。
两半他最喜欢含着的唇到是不红,只是干得都裂开了,条条细纹看着着实不爽。
他烦闷的扭过视线,不耐烦的挥手让人出去,一时间,屋内的人就都走得差不多了。
又过了许久。
身后留下的卓舍人见时间不早了便上前劝说:“陛下,很晚了,您明日还需早朝”。
刘骜没搭理,盯着床上快烧成傻子的人眼珠子都不曾转动。
“都出去,你也出去”。
卓舍人语闭,无法只能待带着仅剩的人退去了。
几乎一整夜,屋内的灯油添了一批又一批,床边男人的动作却是从未变过,墙上两人的影子映照了整整一夜。
次日巳时三刻,上朝时间到了。
刘骜见人还是这般睡得昏昏沉沉,即便是侧殿满屋的医师同样跟着眼巴巴候了一夜,可人还是没什么好转的样子,这让他有些火大,冷冰冰的问:
“怎么回事?”。
几位医师互相对视一眼,想着常人发热本就不是什么小病,多少人那可都是挺不过来的,更何况女子体虚,不烧上个几天那是根本不可能会有起色的。
当然这话她们不敢说,一个两个为了小命也只能胡说八道,把最大病因定为对方旧疾复发,且五脏郁结。
说得要多严重有多严重,简而言之就是跟他们没关系,是这位娘娘有旧疾,且心情不好。
刘骜其实并不好唬弄,只是眼下却莫名当了真,想着之前拘着她让她不开心了,还有旧疾?
莫不是在定陶落下的病根?
刘骜紧锁眉头,对于她的曾经头一次有了想要调查的念头。
沉寂半晌才道:“来人,加紧扩建宣室殿”,分开住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多给她点私人空间。
想了想又道:“去将赵合德带来”。
到底是妹妹,想来她急着出去也有想要见她这位妹妹的缘故吧。
至于旧疾。
上朝下朝并未花费许多时间,乘着回程的马车,刘骜突然睁开眼:“凉逸,着人去定陶秘查,朕要知道她过往所有”。
“诺”。
~
刘骜回来的时候,赵合德正守在她姐姐床边泪眼朦胧,嘴里更是骂骂咧咧:
“陛下如何照顾人的,怎的病成这般模样”。
合德是真的心疼,她虽争强好胜又总是心怀鬼胎,可赵飞燕是她唯一在意的人,自然是不同的。
“把人紧紧扣住也不说好生照料,给弄得这般憔悴”。
“……”,这人怎么还说他坏话呢?
尤其是还光明正大的在飞燕耳边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