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水一般,像她花出去的钱,一晃五年过去,后宫安静的很,死水一滩,不是生孩子就是养孩子。
纯妃四年前生了六阿哥永瑢,又两年秀贵人得了四公主璟妍晋嫔,而嘉妃插在两人间于乾隆十年生了七阿哥永璇。
目前来说,皇上子嗣也有**个了,比不得他想要靠齐的皇爷爷,但对上他爹是很可观的,再者说,弘历孩子的存活率可以说直接吊打了康熙爷。
曦月瞧着他还是挺得瑟的,他还抓着这个点,前后推了两场大选,大臣们不满也不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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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承乾宫。
曦月喝着冰糖炖雪梨,嘴里甜甜的,眉头却微微锁起,皇后这两年老病来病去,去年颁金节是她主持的,今年亲蚕礼还是她。
有完没完!
看着眼前甜得发腻的汤汤水水,曦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皇上东巡,皇后知不知道?”。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她不太想听到的答复:“皇后身体不好,恐怕不宜舟车劳顿”。
曦月白眼翻天:“······还是告诉皇后一声吧”,好歹让人家自己做决定。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不想累死累活苦哈哈干活的。
弘历深深看着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说:“好”。
得到满意答复,曦月安心的被他抱在怀里,看着日照香炉生紫烟,古人诚不欺我。
殿内特别安静,她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许久之后,她都快睡着了,背后男人开口说话:
“永琏不小了,该成亲了,皇后日前找了朕商量,说是中意她母族侄女,曦月呢,你怎么看”。
乍一听这消息,曦月愣住了,后又想到,十七了。
是不小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同她说话都会耳朵红红的男孩儿已经长大了,该成亲生子了。
她问:”永琏自己怎么想?“。
不过她想永琏应该会顺着皇后,不管他喜欢与否,他向来懂事又聪慧,从来只会清醒又平静的接受着他的父皇母后给予的一切。
弘历蹙眉:”永琏约莫不是很满意“,他的嫡子,几岁就带在身边教养,谁都没他了解自己这个儿子。
曦月略微思考:”······皇上同皇后说过么,说过永琏不满意“。
弘历摇头:”并未,朕想先问问你“。
曦月心一梗:”······“,你为何如此优秀。
但在她想要开口劝说之前,弘历继续说:“永琏知道后,他问了朕你的看法”。
曦月心又是一梗:“······”,你们父子俩一样优秀。
“臣妾没看法”,这她敢有看法,皇后该看她不顺眼了,而且确实不是她该管的。
弘历大约是懂了她的意思,沉默片刻后起身走了,但在那之前还在她脸上极快的啾咪了一下。
曦月嘴角抽抽没说话。
半月后,皇后亲自来了承乾宫一趟,说是同她聊聊,曦月遣散宫内众人:
皇后是真的病了好久好久,曦月能清晰的透过对方厚重的妆面察觉到她内里的虚弱和憔悴沧桑,她才比自己大一岁来着,却生了华发,血丝满眼。
“本宫现在很难看,是不是?”。
曦月诚实点头:“······有点”。
她见她愣了一下,后又莫名其妙笑起来:“你永远都是这样”,这样的······与宫廷格格不入,却又能生生把自己经营成所有人都羡慕的模样。
“永琏很喜欢你”,这是对方沉默半晌后再次开口的第一句话。
曦月再次诚实点头:“臣妾知道”。
接下来对方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曦月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俩夫妻谈到永琏都这样爱沉默,或许这就是夫妻相吧。
皇后看向她,久久凝视着,看得曦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脸。
干啥鸭,看着她。
她听到皇后又轻笑了一声:“······难怪,难怪永琏喜欢你”,高曦月身上独有的鲜活,是谁都没有的。
曦月蹙眉,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皇后再次说:“本宫希望他娶娘家侄女,同永琏说了,但他不同意”。
顿了顿又道:“皇贵妃知道吗,永琏从来不会忤逆本宫,这是第一次”。
“不,这是第二次,你或许不知道,本宫不是很喜欢他同你亲近”。
“但他不同意,又不敢让本宫发现,就偷偷的来”。
“本宫刚开始很生气,后来······就不生气了”,永琏从出生就被她寄予厚望,那孩子也争气,门门功课第一,事事做到拔尖,她是开心的,可后来又渐渐的不那么开心。
儿子是很好,但好得太过,太假,不像真人,连带着对她的关心在意,都蒙着一层纱,好在他对皇上也一样。
她没什么不满意的,但后来她发现有一人不一样,高曦月,是一个例外,才察觉的那几日她彻夜难眠,又在永琏阳奉阴违私下偷偷关注承乾宫后动了杀心。
可她的好儿子,那会儿才十一二岁,便开始寻死觅活,糟蹋自己的身体,他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也用着自己最有力的筹码,同她谈判。
最后她还是服了软,富察氏总比她心底那点子不舒服,要重要得多。
她一直是这样,以富察氏荣耀为己任,没有什么比得上家族的兴衰和未来。
皇后默默看着某个地方立着的小猪木雕,手法很熟悉,熟悉到她不想再看:
“本宫来是想同你说,东巡齐鲁大地,怕是得再辛劳劳皇贵妃了”。
她的身体她知道,且现在弟弟彻底成了气候,儿子也长成,她不再需要抓着那点子虚无缥缈的皇后体面了,不论怎样,她都依旧会是不可动摇的中宫。
曦月小脸一黑,彷佛看到自己接下来日日得穿着厚重的朝服,同弘历到处接待大臣,以及那许多活动操办的场面。
多年相处,皇后一看便知她这是不乐意了,突然心底小开心了一把,教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