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寝殿陷入了良久的静谧。
戚葭:........
鲁肆那个傻叉,作死也要带上他。
他原本,如果有可.......
他其实并不想这样便暴露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
戚葭不由抬眸看向虞白溪。
清冷的药香气袭来,却恍如隔世。
如此近的距离,戚葭浑身骨骼肌肉都僵住了,与对方相牵的手更是动也不敢动。
直到天帝嗓音响起:“你....想起来了?何时??
“才想起来。”
戚葭想多说几句,可过去的习惯袭来,他竟然下意识就没有再开口。
戚葭又想敲自己的额头,可感觉掌心交叠的冰凉,他总觉得如果这样与对方掌心分开的话,便再牵不住了。忽然很怀念自己还是单纯一只胖啾的时光。
如果他还是一只小鹦鹉的话,现在就大可以不管不顾地变回圆啾,然后落在虞白溪手上,动也不再动一下。可问题恰恰便是,他似乎再也不能做回那只单纯的小鹦鹉了.......
一是他自己恐怕已经无法做到了。
终究是恢复了记忆。而他此.....如虞白溪说过的,高冷,于是也不会装疯卖傻
二是,估计虞白溪不会再像从前看待他。
想到这里,他更像是吞了一百石的石头,先前翻涌的血气都被压回去了,现在反而喘不上气。
戚葭:"我....""
虞白溪:“你...."
二人再度齐齐开口。
又因为见对方都开口,而自动收声,都没再发出任何声音。
而以戚葭如今的心境,已经连尴尬都感觉不到。
他想了想,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稀里糊涂的,只想起方才他与鲁肆说的,他对自己施展过幻术,将自己变成鹦鹉的那回事了。往昔,小鹦鹉蹲在天帝肩头叽叽喳喳的情景历历在目。
于是戚葭说:“当年我特意将自己封印在不度山,原本应该万无一失,却未曾料到自己醒来后会失忆,还会跑出来,找到你.....大概没想到他开口是解释的这个,双经蒙典白晚的天帝气是一滞,还是血着:“喝。“
戚葭:“...."
便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因为想起一切的他,深切地认同着虞白溪的话一一他们之间,不熟。
是大概仅见过几面的关系。
的确不熟。
与其他人同行时的,两人单独相处的,某某盛会上、他与他擦肩而过,或遥遥相望过一眼....林总总的都加起来,大概也没超过十面。那么如果按照昔日两人之间的关系,按照他们的身份,此时此刻,自己要说的话大概就是....
“如今看来,我也......"
"咳。"
戚葭话没说完。
天帝已经重重地咳了出来。
他不光是咳,还吐了一口血出来,面色瞬间惨败,身形也摇晃。
戚葭:???
"你的伤?!"
赶紧扶住对方,如今的戚葭已经不需要人给他解释什么了:...
.一魂双体之术。太古玄虚镜炼成了?"
但凡神器出世都需要驯化,无论是被天道吐出来的,还是人为合成的。
而只要有驯化,驯化者就会受到反噬。
能叫虞白溪骤然伤得如此之重的,目前来讲也唯有驯化神器了。
戚葭也不需要再反应,当即便带着天帝的分身向炼器室掠去。
飞速飞去,戚葭还不忘美目圆睁:
“一体双魂之术多危险,一旦有一体损伤便可能伤及神魂!”
虞白溪说:“不严重。
声音却比方才低了许多,他缓缓道:“取太古镜,还伤不到本座。”
戚葭也顾不了许多了,干脆瞪了天帝一眼:“那你也不用分身来我这边啊!一个神界废.....
说到这里,戚葭又说不下去了。
虞白溪分身赶来,是为救他。
要对付一个强弩之末但擅长幻术的神族,还是有些棘手。
虞白溪是特意赶来保护他。
好像从始至终,当天帝将顶级幻术可破的玉照给了他的那刻起,便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一一一旦有人动了玉照,他便来救他。这些戚葭已然明白。
但这对于昔年喜好独来独往的人来说,是十分陌生的经历
而对于黏着天帝的胖啾来说,又像是理所当然的事。
于是戚葭彻底混淆了。
他觉得天帝不该来不必来,又理所当然地觉得,天帝是可以被自己随意呵斥.....就如同曾经,他站着虞白溪的肩膀上,挥着翅膀对这个肩膀宽阔之人颐指气炼器室很快便到了。
外头层层重兵把守的密室内,还残留一些神器的气息。
天帝神魂归位,却再度喷出一口血。
戚葭赶紧扶住对方:“怎么样?”
"无碍。"虞白溪说。
“你的伤.....”戚葭眼中布满担心,心尖又像被攥紧了一般,再一次抽痛。
唇边染血的天帝却低眉打断他:
“会好的。”
他甚至略微勾起唇角笑了笑。
依稀冲着戚葭的方向
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歪头的方向也并不十分准确。
戚葭骤然一哽。
他终于知道,为何每次问到对方的伤,虞白溪都会以安慰的口吻对他说“会好的”。
因为他这伤,虽是万年前天妖大战留下的。
却不是天帝为了杀他所受
那些四界一直在传的,为了彻底诛杀妖神,天帝献祭了半数修为,或是半条命,或是半数修为加寿命,统统都是无稽之谈。或者说是一个谎言
为了让神族相信,他已经彻底死去的谎言。
虞白溪不是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