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葭:“再说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算是雄性精怪也可以以元神孕育子嗣,别以为我失忆了就什么都不懂。”
“……”
天帝的唇角早已绷成一条直线。
感觉到一直笔挺站立,俨然就是话本里谪仙形象的天帝浑身骤然一阵紧绷,戚葭疑惑地眨眨眼——这位陛下是不是脑子也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除了对方总是问一些明知故问的问题外,自打自己靠近对方以后,戚葭便从对方身上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药香。
方才在云殿的时候戚葭就闻到了。
之后被对方带着飞出老远,期间因为风太大,那味道倒是不明显。
现在二人落了地,那股浓郁的药香便又扑面袭来。
浓烈,但也不算难闻。就是……
“阿秋!——”
他终于把刚才在高空中被憋住的那个喷嚏给打出来了。
就是因为力道太过刚猛,他整只小胖啾都快被自己喷飞出去,幸亏,戚葭的一只爪爪还死死地勾住对方衣领,才没有向后倾斜或歪倒。
但也因为这一勾,天帝陛下的衣领被小胖啾稍稍勾开了些许。
戚葭一抬头,便看见天帝的脖子上,衣领半遮半掩间,似乎裹着一些布条。
不是白色的、带着金边儿的、那一瞅就很名贵的布料织成的中衣衣领。
而是比那还要细致一些,但上面却因渗有斑驳血迹,而显得有些脏污的白色布条。
那是戚葭即便失忆,也能凭固有常识知道的,叫做绷带的东西。
“……啾?”
戚葭登时一晃小脑袋。
所以这位在戚邵胥口中巨厉害的天帝陛下,竟然受伤了?
上仙也会受伤么?
还是这种表皮层面的、按理来说应当最容易恢复的外伤。还是需要缠绷带的程度?……
戚葭想起这三个月以来,即便还不知道自己腹中是龙息之时,他也已经听到过的一些关于天帝的传闻。
毕竟万年前四界动荡,如今的这方安稳天地是在当今天帝虞白溪即位后才建立起来的。
戚葭若要知晓这个世界的相关常识,便总也绕不开对这一切贡献最大的天帝陛下。
比如戚邵胥会在给他介绍战力排行榜的时候提到,如今的天地第一人依然是天界天帝虞白溪。
为什么要说‘依然’呢?
因为据说在万年前的天妖大战中,虞白溪便受了重创。
而他会受创也是必然的。
当初的妖军主力将领妖神,实力已然达到半步封神之境。
据说神之力轻易便可毁天灭地。
而半步封神之境,至少也可轻易对阵十万天将。
但当年虞白溪仅以一人对战妖神,不仅直接将其杀死,还献祭己身半数修为使其神魂分崩、确保其彻底消散于天地的事,也成了万年间四界众生们津津乐道的传奇。
“也就是费力杀死妖神,又没了半数修为的天帝,到如今依旧是天下第一?”
戚葭在戚邵胥和不度五薯的唾沫横飞中,总结出了一些东西,又有了些感悟:“那有没有可能,不是那位年轻的天帝太厉害,而是现在的四界生灵都太菜,大家都偷懒不想修炼,所以实力才严重断档儿了?”
当时在不度山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听八卦的戚葭,看着逃学出来的戚邵胥和那五只比自己还圆、真真儿是麻薯团子一样的长尾山雀,鸟眼里充满了质疑。
戚邵胥:“……”
不度山五薯:“……”
话题拉回。
总之戚葭早就知道虞白溪受过伤,还没过半数修为的事。
他也知道天帝战力不凡。
但他那时也只是跟着精怪们一起八卦,未曾多想。
现在看来,这位陛下的伤极可能比所有人想象的都重……
已经到了连区区皮肉之伤都难以愈合的程度!
怪不得是个人都知道天帝战损这事儿!
……所以自己孩子的另一个爹,似乎很是病弱啊。
那这样的话,他能负得起这个责吗?
略微震荡的思绪让戚葭忘记掩盖自己的行为,原本还只打算悄咪咪地抻脖儿看一眼对方的伤势,结果越看,往下扒拉对方领口的程度就越深。
……
一不小心,戚葭冰凉的鸟喙便贴上了虞白溪尚未被绷带包裹的一截脖颈。
这让原本笔直站立的虞白溪骤然又一扭头。
胖啾浑身几乎都是暖且柔软的,唯有鸟喙那处最硬也最没有温度。
但虞白溪身为龙族,本身更习惯冰冷坚硬,倒也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凉触碰给激到。
天帝陛下只是单纯不习惯这样的碰触。
而在他的印象里,他与这只鸟,也从不是该有如此亲密举动的关系。
尽管少时在凡界,他们还当真做过几日的夫妻。
……名义上的。
“做什么?”
一回眸便发现团子一样的肥啾正不安分地扒着自己的衣领,猛地回忆起遥远往事的虞白溪眼睑不由一颤。
戚葭也因为不小心碰到了对方而略显尴尬。因为戚葭相信,无论失忆前后,自己应当都是只礼貌的啾,随便扒着别人领子往里瞧,关键还啄了人家一口的行为的确很失礼。
但转念一想,这人是大渣龙啊。
刚才的不好意思瞬间烟消云散,戚葭又理直气壮起来:“就看一眼,我总得确定一下我孩子另一个爹的情况吧。”
小肥啾恢复翅膀叉腰的姿势,戚葭想问对方这是怎么伤的,但注意到天帝陛下外表不变、实则肩颈变得更为僵硬的情况,话音一转:“你不会是害羞了吧?不能够吧,你全身上下我应该都看过了吧?”
“……你应当没看过。”惯于沉默的人难得回了句嘴。
“哈?”
小胖啾却浑身羽毛一炸,又不依了:“你这么渣?你跟我交尾,都不脱衣服的??”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