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慕子晋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传来轻微的吱嘎声,竟是从外面悄悄打开了。
转过头,慕子晋就看到一个穿着斗篷的女人快步走了进来。
门外守夜的宫人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对女人的到来没有任何的异议。
房门很快再度被关上,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慕子晋见到那女人之后,脸上的神色未变,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对方会过来这里。
等到女人靠近,还露出了一抹浅笑,说道:“舒姨,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这夜深露重,未免太辛苦了些。”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来!华儿不在了,我当然要替她好好照顾你!”
女人闻言摘下帽兜,露出一张十分娇美的面容。
她举手投足风情万种,哪怕已有了岁月的痕迹,却依旧难掩美人的风华。
来人竟是皇宫里最炙手可热的舒妃娘娘,五皇子慕元忠的生母。
舒妃的声音带着悲戚,她快走了几步来到床边,拉住了慕子晋的手。
看到对方一副苍白虚弱的模样,舒妃眼眶发红,咬牙切齿道:“那群该死的贱胚子竟然这样算计你,他们都该死!”
“该死的,都怪慕成弘,都是那个贱人!那些流着他血脉的脏东西,全都应该被千刀万剐!”
舒妃直呼着皇帝的名讳,毫无尊重,情绪也因为这些言语,愈发地激动,绝美的脸上竟是露出了狰狞恐怖的神色。
“舒姨!”
慕子晋突然叫了她一声,舒妃这才回过神来。
发现自己激动下手上的长指甲竟然刺入了床上人的血肉,她立马惊吓着松手。
“抱歉,晋儿,舒姨不是故意的!你可还好?”
舒妃的神色恢复过来,一脸歉意地说道。
慕子晋闻言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的舒姨,可您似乎忘了,我和五弟也是父皇的儿子,身上流着他的血脉……”
听到这话,舒妃又有些激动,反驳道:“才不一样,你是华儿的孩子,关慕成弘那个贱人什么事儿!至于元忠……”
接下来的话,舒妃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让慕子晋觉得自己这位五皇弟,血脉怕是也有些存疑。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舒妃是自己在这深宫中,难得的助力。
舒妃名叫陈舒儿,是威远侯的嫡女,母家背景深厚,据说,也是自愿入宫伴驾。
慕子晋倒是想不明白,舒妃为什么会如此厌恶憎恨自己的父皇。
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母亲又是何人,为何二人会相识,对方还表现的一副同他的生母感情深厚的模样。
只可惜这些,舒妃都不肯详细说,只偶尔透露些只言片语。
“舒姨,谢谢您来看望我,我母亲若是泉下有知,有您这样一位闺中密友,还一直惦记着她,一定会感激您的。”
看到自己说完这话之后,女人脸上柔和的神色,慕子晋的眸光闪了闪。
“舒姨,能再同我讲讲我母亲的事儿吗?”
舒妃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笑容悲凉道:“还不是时候,等将来适当的时候,我会同你说的。”
“晋儿,你只需要知道,你母亲是这世间最聪慧,最美丽的女子,你的容貌,就是随了她。
只可惜,她在感情上实在太过单纯,否则的话,也不会被慕成弘那个贱人所骗!”
说到这里,舒妃便盯着慕子晋的脸,发起呆来。
慕子晋也很习惯。
几年前慕元忠跑来找茬被戚尧解决,舒妃的病好了之后,一天夜里就偷偷来探望了自己。
对方一看到他就开始哭,还说自己是他母亲生前的至交好友。
对于这个突然找上门的女人,慕子晋的心里,自然更多的是提防。
舒妃在宫中地位不低,她是皇帝的宠妃,五皇子又是皇上明面上最喜欢的皇子。
若是对方心中真惦记着自己,也不会这十几年,都对他不闻不问,让他在这宫中自生自灭。
慕子晋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舒妃的神经,让这个女人突然找上了自己。
但对方说会对自己提供各种帮助,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一个机会。
就这样,两个人各怀心思,相处得倒也和谐得很。
舒妃顾忌着慕子晋身上的伤势,倒是也没有呆太久,又说了几句话,承诺会差人送最好的药材过来,便离开了。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慕子晋一个人的时候,他才缓缓地吐出一个口气。
蹙了蹙眉心,觉得有些疲惫。
他突然有些想见戚尧,想让他安慰自己,叫自己乖乖。
自己都为他受伤了,怎么都不留下照顾自己,听下面的人说,对方还早早就走了。
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慕子晋在心里抱怨着。
等明天戚尧哥哥过来,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质问质问他,让他费好多力气哄自己才行!
正想着,慕子晋就听到自己房间的窗子位置传来了些微的声响。
少年的神经瞬间就紧绷了起来,他闭上眼睛假寐,手悄悄地摸向了枕头下面,那里藏着一只匕首。
等到那个潜入到房间的人不断靠近,来到床边,慕子晋的鼻翼间忽然闻到了一股子十分熟悉的清新气息,仿佛林中的轻风。
那味道,是只有戚尧身上才有的。
慕子晋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可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了,伴随着这股子气息,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儿。
赶忙睁开了双眼,少年就看到站在床边的戚尧,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正注视着他。
“戚尧哥哥!”
慕子晋赶忙唤了一声。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戚尧凑过来,伸手摸了摸小反派的额头,没有感觉到发热,才松了口气。
他着实有些疲惫,但心里却还是对这个想要护着自己的小孩儿放不下心。
好不容易恢复了些体力,竟是没第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