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设计师的作品登台时,安酒被人从身后用力拍了一下,没记错的话是简颂声的秘书。
“简总让您过去一趟。”
简颂声坐在秀场中央,安酒踮起脚看了一眼,见他正在与身旁的某位明星交谈,不由皱眉。
别是简颂声要给他找什么麻烦。
他快步挤进秀场,来到简颂声身后,微微伸腰往前探,低声道:“简总。”
简颂声向他靠过来,触及他身上的烘热气息以后往后退了退,打量他的模样。
安酒以为是自己脸上太邋遢,立刻用袖子擦了擦脸颊:“不好意思,实在太忙了,简总有什么吩咐。”
“小越刚才和我说,他胃疼。”
安酒心中了然,得,这对渣攻贱受又把他当狗腿了。
“我让人给他买胃药。”安酒直起腰,看向秀台,“不过下一个就到他了,恐怕我的胃药也来不及。”
“你安排吧。”简颂声顿了顿,从西装口袋里抽出折叠好的手帕,递给他时,细细看了一眼他泛红的脸颊和鼻尖,等了几秒,见他不接,又说,“知道这里有多少台摄像机在拍摄吗。”
安酒只好很快抽走了手帕,简颂声自然地回头,声音却遗落了一路,他说:“像只花猫一样,还不赶紧擦脸。”
“……”安酒捏住那手帕,还得感恩戴德地说,“谢谢简总。”
终于回到后台,安酒看了一圈没找到越白,又给他打电话,仍然找不到人。
安酒放弃给他买什么狗屁胃药,将目光重新放在诸诀身上。
马上到诸诀的作品上台。
后勤说诸诀的配饰找到了,安酒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一些,但没想到关键时刻,诸诀本人竟然不见了。
怎么可能会有两个设计师同时消失。
安酒看走秀时间,抓过一边的调度:“诸诀有点事,结束这一轮,你先安排模特换装。”
“啊?”调度难以置信,“他自己不来吗,可是设计师不在的话,我很难把握住……”
“你按照彩排的做,我会尽快带他回来。”安酒健步如飞,一边去找监控,一边给诸诀和越白打电话。
果不其然,两人都是没接电话。
安酒脑中一闪,一个莫名其妙的词出现:卫生间。
“靠,不会是在这儿等我吧!”安酒拔腿就走。
后台的卫生间人满为患,安酒皱眉,急匆匆地呼唤诸诀和越白的名字,但没有回应。
并不在后台。
时间逼近,模特们马上就要下场换装,安酒深吸一口气,捏了捏拳,去其他卫生间一个个找。
二狗在风声里说:“要不去找简颂声吧,或者我们先帮诸诀搞定走秀?”
“我怎么帮他搞定走秀,难道我替他上台发言吗?”安酒说,“这场秀对他最重要的,是那个发言机会。”
找遍了整个会场的卫生间也没有找到人,调度在电话里同样答复诸诀未到场。
安酒撑着膝盖停在会场门口,喘息道:“还有哪里……”
他擦掉额头的汗水,想起场外还有一个卫生间。
这个时间点大概率是没有人的,但正是因为没人,也很难被注意到。
安酒没时间歇息,带着满身湿汗往场外跑去。
终于抵达时,安酒在门外听见了熟悉的人声,似乎正在争吵。
他往里走了两步,果不其然见越白和诸诀纠缠在一起,相争不下。
他第一时间闭上眼,撑着墙呼出口气。
找到了就行。
“安酒?”诸诀惊呼他的名字。
死死揪住诸诀手腕的越白也看过来,第一反应是慌张。他松开诸诀,皱眉强撑着脾气,颐指气使:“你怎么过来了,谁叫你过来的?”
诸诀往他身边跑:“我,我要回去秀场!”他咬牙道,“越白非不让我去!”
安酒顺过气来,现下也没有办法细究为什么这俩人会出现在这里,他只瞥了越白一眼,便推了推诸诀的肩:“快跟我走。”
越白不肯放他们离开,换而拽住安酒:“你到底来干什么?!”他阴恻恻地瞪着他,“我警告你不要坏我的事。”
安酒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越白,缓缓垂眸。
等到再次抬眼时,虎口已经捏住了越白的下巴,将他用力拽到自己跟前,冷冷看着他:“坏你的事?我坏你的事还少吗?”
没有一点留情,他甩开他的脸,越白跌跤,“嘭”的一声撞上墙面。
安酒没时间和他纠缠,拉上诸诀往会场里跑。
诸诀跟在他身后,看着风中奔跑的身影,视线不觉模糊起来,却仍然觉得他明亮耀眼。
他忍不住开口:“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哪知道你在这里,我到处找过来的,”安酒喘气道,“希望现在回去还赶得上发言。”
诸诀的心跳如同重重的脚步一般,踢踏踢踏。
他想,安酒也许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运气不错,回到后台时,诸诀赶上了自己设计的服装走秀。
安酒汗如雨下,后台都是正在换衣服的模特,他也不介意太多了,脱了身上的工作服和毛衣,穿着短袖用毛巾擦头发。
“你是掉进泳池了吗?”
嘶……安酒被这充满磁性的声音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谈渣男人设的话,简颂声当真……算了,不能不谈渣男人设。
安酒回头,望着简颂声,有些无辜地摇了摇头:“没有。”
周围全是忙碌的人,围的后台水泄不通,调度又跑来,先是对着简颂声一愣,打了招呼以后才同安酒说:“那个……下一场的设计师也不在啊!”
下一场正式越白。
安酒张了张唇:“他——”
“他马上回来。”简颂声说。
安酒抬眸瞥他一眼,心道,你又知道了。
秀场上传来鼓掌声,安酒抬头看后台里同步的屏幕,听见诸诀正在进行设计师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