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了谁不能苦自己,安酒顿了两秒就安然躺下了,只是比方才睡的离简颂声远一点,特地在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
“昨天还不敢和我坐一起,今天就不怕和我同床了。”简颂声随意点评,“不会是故意装病跟我回家的吧。”
安酒就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面对简颂声的自我陶醉,安酒充耳不闻,选择毕竟双眼装死,迷糊中又在“安酒”的记忆中看见了少年简颂声的模样。
和防备、冰冷、戏谑的姿态不同,少年简颂声似乎更趋近于床上这个厚脸皮自恋的简颂声。
安酒兀自想着,越白对于简颂声来说,也许不仅仅意味着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也代表着一去不复返的青葱年少。
看来渣男也不是一天练成的,得先被人伤透了心,然后才变得铜皮铁骨,油盐不进。
床边有动静,简颂声起床了,过了几分钟,安酒快要睡着时,脚步声又传回来。
“要睡也先吃点东西,”简颂声给他热好的土司,“家里只有这个,将就着吃两口再把药也一起吃了。”
现在小小感冒,少吃一顿药不打紧,等到大限将至,吃多少顿都要挂,所以吃不吃也没什么差别。
安酒身上犯懒不想动,脑中开启阻断简颂声声音的屏障,装作什么都听不见。
下一秒,后颈被人用手缓慢温柔地托起,蝴蝶骨被硬实的肌肉抵住,像是被人半抱起来。
“别装睡了。”简颂声单手捏着他脸颊,“再不睁眼我把吸管插.你.嘴.里了。”
!!!
你个臭色鬼,大半夜说什么虎狼之词!
安酒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装作害羞的模样,缓缓睁开眼睛,嘟囔着“烦人”。
“在说什么?”
安酒违心道:“简总对我真好,我感动的头都不晕了。”
简颂声的手悬在空中几秒都没动,最后嗤出一声,将东西放在床头:“自己吃完。”
安酒:“……”
简颂声没有再陪安酒睡觉,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前回到卧室,等安酒皱着眉地将感冒药一口吸光,才说:“你下午在这里休息。”
安酒看着他,眼神没什么情绪,也没说话。
“想回家可以回。”简颂声说。
“哦。”安酒点点头,又躺进被子里,十分安静地闭上眼睛。
等了好半天,在安酒以为简颂声已经走出十米开外了,简颂声才开口:“不想回也可以继续住在这里。”
“……”
简颂声,你的本体是复读机。
安酒没答话,等到简颂声真的出去了,立刻睁开眼。
“在?看看好感度?”
二狗终于冒出来:“昨天晚上到今天我都不敢喘气!”
“你确定你有这项技能吗。”安酒卷着被子打了个哈欠。
“就喘就喘。”二狗强调完,汇报好感度,“简颂声的好感度75了。”
还以为会有什么大进展,安酒烦躁地闭上眼:“睡一觉才涨5点,渣男。”
“可是昨天晚上都是他在照顾你诶!”二狗说,“半夜他都有起来哦。”
安酒眉梢微动:“那不然呢,这75点好感值我是白赚来的啊。”
“可是昨晚你冷的发抖,是他抱着你睡的诶。”
安酒睁开眼,先是起鸡皮疙瘩,毕竟被人“抱着睡”这件事属实在安酒不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何况还是简颂声!
他叹了口气:“为了通关,我付出太多,甚至是我的处男之身……”
二狗惶恐:“没有的!昨夜你们清清白白!我作证!”
安酒:“你不懂,这是我的虚空处男之身。”
-
简氏时尚。
越白坐在简颂声办公室的沙发上,向他解释当初和诸诀的抄袭事件。
“你的意思是,是安酒和诸诀两个人一起诬赖你。”
越白想到昨日安酒紧紧黏着简颂声,恐怕已经说了不少自己的坏话,于是咬唇委屈道:“颂声,你知道的,我很相信安安,可是我没想到,他现在和诸诀在一起,两个人同流合污。”
“我记得你父母是双职工。”简颂声突然说。
越白愣了愣才回答:“是啊,也是因为我爸妈……他们比较传统,接受不了我和你的事情,当初才,才很快答应了简……”他欲言又止,似乎不愿意将秘密说出口,最后抿着唇,“没什么,是我自己要离开的。”
“我的意思是,你家里应该没有池塘吧。”简颂声双手指骨交叉,像是认真与他分析,“那么你设计的灵感应该来源于其他地方,比如说诸诀的手稿。”他拿出手机,放在越白面前,页面上是诸诀向简颂声发送的陈情邮件。
很长,但显然简颂声已经读完了。
晴天霹雳降下,越白被钉在原地。
“我没有……”他抓住简颂声的袖子,“颂声,你不相信我,却相信诸诀?”
该相信谁。
说实在的,这件事是诬陷还是抄袭,简颂声之前并不在意,反倒觉得,看他们几个扯来扯去很有意思。
就像是几只猫为了猫罐头在脚底下翻滚争抢。
可现在,简颂声会想起安酒说要还诸诀一个清白时坚定的目光。
就像突然发现,这几只猫里原来有一只不吃罐头的小狐狸。
而同时,安酒那句“你真的喜欢越白吗”,让简颂声不得不陷入思考。
那片用青春、阳光和甜蜜绘制的少年色纸被撕开,他看清眼前这个,承载着自己所有对纯真爱情向往的少年似乎已经面目全非。
他以为越白没有往前走,以为自己没有往前走。
但实际上,他只是还在爱着被人残忍剥去的少年皮囊。
“我觉得做错了事,如果能够及时承认错误,也不算罪大恶极。”简颂声看向越白,“小越,你说呢?”
越白滞愣在原地,不肯承认:“我说了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