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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说杨朵那丫头啊。”郭大河乐了,“她哪有那福气。”
郭大河伸手招了一下旁边的杨长明,“他和杨朵两个是我堂妹的小孩,之前在餐馆里打工,赚的比要饭的还少。我看着来气,索性让他俩跟着我干。”
青年轻轻挑眉,“哦?”
不是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还那么亲近,快变成女朋友了吧。
怨怼的念头毫无缘由地冒了出来,像是某种铭刻在本能中的印记,酸且苦地一路顺着血管烧至脑顶,灼得人止不住地想要冷笑。
郭大河摆摆手,“不是不是。”
他跟着青年往外走,随口说道,“徐老板不喜欢女的,要不然我肯定撮合他和朵妮儿。他条件多好呀。”
青年微微顿住,表情似乎在此刻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什么叫不喜欢女的?”他轻声问道。
郭大河给了他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他信佛,有心想要和青年拉进关系,低头笑着含糊说,“不喜欢女的的意思就是喜欢男的呗。我们这位徐老板啊有个老情人——叫李忌。”
【李忌。】青年的眼珠有一瞬间的震颤。
郭大河:“失踪了,这次来就是来找他的。”
“……没听说过。”青年淡淡说。
郭大河嗨地叹了口气,“听过才有鬼呢,那人八成五年前就死了。山洪,连人带车给卷进河道里,哪有活下来的可能啊。”
青年回过神,皱眉回忆了会,“五年前?婆罗洪水?”
“对。”郭大河点头,伸出一个拳头,“徐老板找了他五年,光路费就花了这个数。”
青年扫了眼郭大河的手势,他完全不缺钱,但踏足这片雨林的人,十个有九个是为了钱才来的。很明显,对于人类社会来说,钱很重要。
所以徐微与为什么愿意为【李忌】花这么多钱和时间?
“……他和那男的结婚了?”
郭大河正唏嘘呢,哪能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没有没有!怎么可能结婚。他俩就——床上关系。”
两人走到庙门前,青年意味不明地嗤笑了声,“床上关系找什么找,换个人不就好了。”
郭大河一拍大腿,觉得青年这话真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可不是,那么有钱,那么年轻,为了个没名没分的男的,天天往鸟不拉屎的林子里头钻。说句不好听的,不就是根屌吗,换谁不是换。真找到又能怎么样?啊?人肯定已经死了,找到尸体运回去一烧,拿个盒子装起来,天天为他披麻戴孝?”
郭大河连连摇头,“我真是想不通这些有钱人。”
“披麻戴孝……”青年像是觉得这几个字很有意思似的,轻声重复了一遍。
“别了吧,寡妇门前是非多。到时候别人都知道他老公死了,肯定欺负他。”
郭大河正想点头,脑子一转又突地觉出点不对来,古怪地看了青年一眼,心想这小子说的什么鬼话。
对方没理他,伸手推开门。
木门的金属合页早就在潮湿的环境中生了锈,发出吱呀一声。站在石阶前的两人闻声抬起头,目光随即在空气中相撞。
短时间内再次看到这张脸,徐微与心头颤了一下,侧脸线条微微收紧。
他到现在都对李忌还活着这件事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青年只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目光,跟毫不在意似的,漫步走下石阶,“你们有什么要带的赶紧去拿,拿完就走。林子里晚上不安全。”
徐微与不明显地松了口气,转身朝越野车的方向走去。
他甫一回身,青年便抬起了头——
雨林里砍出来的空地不比外面的停车场,积满了枯枝败叶,在几天的雨水滋养之下,叶子霉烂发黑,人踩在上面偶尔会被滑一下。
但如果徐微与或者杨朵中有一个弯下腰仔细查看地面,就会发现那些湿滑的东西并不是腐黑的树叶,而是另一种呈网状铺在树叶上的漆黑生物。
——和他们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两条怪蛇身上,毛细血管般的小片触肢一模一样。
徐微与每一步都踩在它们身上,隔着登山靴结实的鞋底,网并不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只能估算出他的体重,然后用颤动将这点无用的信息传回去。
隔靴搔痒的感觉让青年不耐地动了动。
地上黑色的网状生物随着他的心情拱翘起来,用纤细的末端缠住徐微与的鞋底侧面。
但它们力气太小了,在徐微与下一次抬脚的时候就被撕开了。
青年心底升起一丝烦躁。
他为什么不能站在原地呢?有什么好动的,都进这片林子了,还打算跑吗。
徐微与走到车边拉开门,从座位上拿起自己的背包检查里面的东西。
地面上的黑色生物立刻欢欣鼓舞地缠上他的鞋底,密密匝匝地笼成一个窝——可这又有什么用呢?登山靴良好的侧帮皮料依旧隔绝了它们对徐微与的感知。
……
他就一定要穿衣服吗?
几乎和变态无异的念头很自然地冒了出来,青年半点没觉得不对,反而放肆地打量着那双腿。
它们如果光着在网上挣扎,一定很好看吧,比他之前捕获的所有人类都更漂亮。
“徐老板,开罐器在不在你那儿?”杨朵在工具箱里翻了翻,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抬头问徐微与,不想正好对上了远处青年直勾勾的视线,生生被吓了一跳。
有那么一瞬间,那人好像变成了另一种诡谲骇人的样子。产生错觉的时间太短,那形象甚至没有清晰地印在她的视网膜上就消失了,但人类本能还是恐惧地尖叫了起来。
走!
快离开这里!
杨朵后颈出了一层的冷汗,心脏怦怦跳,想也没想色厉内荏叫道,“你大爷的你有病啊,看什么看,再看扣了你的眼睛!”
徐微与偏头看向青年,后者没什么情绪地回望。徐微与也没说什么,走到杨朵身边,从装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