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主子。‘闻姝的心跳漏了一拍,悬在眼睫上的泪珠惊落,打在手背上,滚烫灼人,她慌忙用帕子擦净,吸了吸鼻尖,分明是天上掉金子的事,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四哥说绝不纳妾,不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可是话本子里才有的情感,这世间真的有吗?
他是王爷啊。纳再多妾地无人能署喙,音对她许下这样的诺言。要叫闻姝如何不动容1
章氏要她为人妾室,四哥却许她绝不纳妾
她好像在一日之内,遇到了最糟糕,又最幸运的事。
“别哭,”沈翊起身,半蹲在闻妹跟前,用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又不是要吃了你,哭什么。
“四哥,我知道你对我好,”闻姝涓眼朦胧,心中挣扎,“容我想想好吗?
她说出这句话时都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好的事,她还要矫情地考虑,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要抢破头,可正因这是四哥,她不能莽撞,一旦答应,就是一辈子的事,她要对自己负麦,也要对四哥负责。
“自然是要让你仔细考虑,我不逼你,”沈翊用指腹擦净她眼角温热的泪水,柔和地说:“小七别哭,四哥只有你了。他这颗心,早就该死在那场大火中,是闻姝让这颗心继续跳动着,为她跳动着
闻姝敛了泪,沈翊让丫鬟打来热水,给她洗漱,才备车送她回侯府。
从兰苑出来,沈翊去了世贤院,这是他第一次踏足此地,闻妹还常来请安,沈翊却从来不会。
世贤院是整个侯府最精致华丽之地,连永平侯的青山院都比不得,院子里种着品相昂贵的绿萼梅,含苞待放。“奴婢拜见燕干殿下!‘
他一进去,便跪了满院的奴婢,个个惶恐,不知燕王殿下来此有何贵干。
沈翊没搭理她们,径直往里走,辛嬷嬷瞧见燕王,吃了一惊连忙禀告章氏。
章氏前不久才和闻姝说了让她做媵妾之事,燕王这就来了,难道是来给闻姝撑腰
章氏心中不安,才起身,就见沈翊进了堂内,她忙上前几步屈膝行礼,“臣妇见过燕王殿下!
这礼行的自然是不情不愿,从前要跪在她跟前讨食的小崽子,如今地位颠倒,要她给沈翊行礼,哪能心甘情愿,可再心不甘情不愿,她也要行这个礼,一旁的辛嬷嬷更是跪了下去。沈翊没说话,打量了一圈屋内,烧得通红的炭火,屋外冰天雪地,屋内舒适宜人,他越过章氏,掀袍坐到了上首的位置,凌盛手中持刀站在他身侧。燕王没说话,章氏也不敢起身,只能垂首屈膝坚持着,她自成为永平侯夫人,连皇后娘娘都要给两分薄面,这还是头一次行这么久的礼,她小腿发酸,要站不稳了。眼见着章氏要摔了,沈翊才大发慈悲地免了她的礼,“怎么?本王坐下半晌了,连杯茶水都没有吗?章氏挤出笑容,连忙吩咐辛嬷嬷去准备茶水,“燕王殿下莫怪,您来得匆忙,臣妇怠慢了。
“看来下次本王来侯府还得和侯夫人报备一声?”沈翊随意靠坐着,仿佛在自己家一般,明明是坐着,可面对站着的章氏,眼神却像是居高临下。章氏咽了咽喉,“臣妇不敢,臣妇失言。
辛嬷嬷急匆匆端了杯茶水上来解救了章氏,只是辛嬷嬷一想到燕王和七姑娘关系亲近,前不久才折辱了七姑娘,她就胆战心惊,手都在抖。把茶盏递给燕王时,不知怎得茶盏就翻了,滚烫的热水大半泼在了她自个手上,还有一些溅到了沈翊的手背上,当即烫红了一片。“大胆!竟敢伤燕王贵体!”凌盛持刀大喝一声,
辛嬷嬷几乎被吓掉了半条命,也顾不上手被烫出了水泡,一个劲地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是无心之失!沈翊抽出帕子擦了擦手背上的水渍,漫不经心地说:‘
''好一句无心之失,来人,拖下去打。
燕王府的护卫从门外涌入,拖着辛嬷嬷往外走
辛嬷嬷哭得涕泗横流向章氏求饶,“夫人救奴婢!夫人!”
章氏不忍地撇开眼,烫伤燕王,就是打死都没有人会为辛嬷嬷说一句话,皇权就是这样的至育无上,取人性命,甚至不需要理由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板子打在肉\体上的闷响,还有辛嬷嬷的哀障声
辛嬷嬷已年过五十,跟在章氏身边作威作福,还有两个小丫鬟伺候着,比闻姝还要享福,哪受过这样大的罪,没一会,她的哀嚎声就越来越小,快要听不见了章氏越听越心慌,修剪圆润的指甲掐在掌心,辛嬷嬷可是跟了她几十年的老人,从她幼时起就带着她,是她最看重的人,若没了辛嬷嬷,犹如自断一臂,原本以为沈翊是来说闻姝的亲事,章氏本还想着搬出老夫人用孝道压他,可沈翊什么都没说。
辛嬷嬷把人烫伤了,不管是不是沈翊故意的,那杯茶都是辛嬷嬷递过去的
章氏也曾在姚氏入府敬茶时这样对过姚氏,却从未想到,有一目同样的招式会用在自己身上。
章氏咬了咬牙,屈膝跪了下去,“燕王殿下,辛嬷嬷年事已育,再打下去怕是受不住,还请您高抬贵手,臣妇感激不尽!“她不能让辛嬷嬷死,所以只能屈辱地向沈翊下跪,眼睛红的要滴血了。
沈翊给凌感使了个眼色,轻笑了一声:“只是个老贱奴就受不住了?要是闻琅呢?
“燕王殿下!”章氏愕然抬头,这样明晃晃地威胁,院子里的板子声已经停了,却打在了章氏的心头,沈翊站起身,背着手踱步至章氐身侧,目光望着院子里被打得犹如死狗一般的辛嬷嬷,赛声说;“再敢动本王的人,就准备好给他收尸。沈翊大步离去,整个世贤院静得能听见雪落的声音,章氏像是被抽了力气一般,瘫倒在地,浑身冒冷汗,犹如死过一回明明只是一个才弱冠的小子,可那身上的威势,却比永平侯还要足,果真是皇子,生来的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沈翊只字未提闻妹的事,章氏事先准备好的“孝道”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却让章氏半点也不敢打让闻妹为妾的主意了,闻娴是重要,可闻琅的命才是章氏最在意的。沈翊下了马车,想先去换身衣裳,衣裳上染了世贤院的熏香,难闻得紧
“燕王殿下,去哪了?”千留醉打趣的声音传来,“把小爷我请来王府,自个又不在。
沈翊一扭头就见千留醉斜倚在花厅美人榻上,面前摆满了瓜果点心,吃得正欢。
“你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