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琢磨着要不要趁机咬他一口,让他见点血,
然而,挨得这样近,乐无涯才发现,这小子真不小了。
若他没记错,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个子早就抽条,像是一座年轻的山峦,体温火热,胸膛宽阔
而且,他明明身稳、手稳,偏偏一颗心在腔子里活蹦乱跳,震得他头疼
乐无涯把脸贴上去,凑趣地去听,顺便从狐裘透光的边缘向上看去,正好看到项知是绷紧的下颌和咬紧的牙齿。察觉到乐无涯的小动作,项知是手指发力一攥,五指收拢,在他的侧腰上留下了一个粗暴的指印。
这牵动了乐无涯的痛处
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汗直接滚了下来
驿丞没见过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贵人,老脸大红,一时真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了,
屋内需了上好的香,栀子香味清淡,地龙烧得也足,烘足了风流香艳的氛围
“别光看啊。”项知是说话尾音永远上扬,带着一点甜蜜的诱惑力,“过来,你也摸摸。
驿丞怔愣之后,大喜过望
他知道,有些贵人就喜欢玩点野的
兴之所至,多加上那么一两个人,一起玩玩闹闹,也不在话下
榻上的美人不露面,但隐约可见的几段皮肤,就够他神魂颠倒了。
驿丞奢着狗胆,当真走进房间,来到床前。
乐无涯甚至听到了他吞口水的细微喉音。
近了,更近了
但当那声音距他仅一步之遥时,发生了变化
变得痛苦、窒息、支离破碎
-项知是趁他意乱情迷,趁隙抬起手,毫不留情地钳住了驿丞的脖子!
对此,乐无涯丝毫不感意外
唯一的未知项就是项知是会不会真的掐死他
自己杀了老师,而自己的学生动辄便要杀死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驿丞
他们二人的心简直冷得不相上下
在驿丞几乎以为自己要死掉时,喉上的桎梏一松,他顿时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不敢叱骂半句,只敢满眼恐惧、手脚并用地向后退去。七皇子直起腰来,用上半身挡住了乐无涯,冲他招招手:“跑什么,过来啊。
驿丞喉管险些被扼断,如今已全然清醒,几近魂飞魄散:“大人,大人,我不敢了大人!
七皇子柔柔道:“您既不肯过来,也就别多看了吧。
驿丞脸色惨白,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只顾着没命地叩头。
项知是拢一拢自己的衣衫,又恢复了往常的甜美嗓音:“劳驾请问,是哪位大人死了?
驿丞连发出一声多余的咳嗽也是不敢的,憋着一口气,急急道:“回大人,是一名解职回乡的大人,兵部尚书隗正卿、隗子照大人!“项知是一滞,目光微偏,投向了乐无涯。
乐无涯给自己裹好狐裘,老老实实地恢复体温
见项知是轻描淡写地冲他一摆手,终于是打算放过他了,驿丞急忙双膝着地,直接爬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一室静寂。
“您杀的是隗大人?”项知是轻声问,“为何?
乐无涯余热未退,困倦又起,身上寒津津的,透骨的冷。
项知是体热,他搂着自己,还怪舒服的,
既是他死皮赖脸非要收留自己,那他就受着吧
乐无涯心安理得地往他怀里一猫:“我做什么坏事,需问缘由么?”
项知是:“不需要吗?
”有问并非必答。
"老师有传道受业解惑之麦,您这样,颇不尽责。
“那师长所问,学生也应作答。”乐无涯迎着他的目光粲然一笑,“方才摸得尽兴吗?
项知是一噎,俊俏面颊染上一抹恼怒的薄红
乐无涯不待他设法还击,径直道:“睡了。随你如何,醒来把我交官,我也不牵连你,就当这腰上手印是我夜间寂寞,自己抓的,音不到七皇子头上。说罢,他便脱了力,在熬人的头痛中半昏半睡了过去
梦中有一只手,用手背轻轻覆上了自己的面颊
他疑是身在梦中。睁开眼。只见虑影幢幢
那人的神态是从未见过的温柔
乐无涯语气慵懒,轻声唤了一声:”小六?
那手僵停了下来,离开了他的面颊,摸出了小小的一声骨响
紧接着,那手抵住了他的咽喉,仿佛是想要效仿刚才他对驿丞做的事情
这下他认出来了:“错了,是小七啊。
刚刚要盖在他咽喉上的手不动了。
少顷,那大拇指抵在了自己的喉结凸起处,一下一下地引导着它上下滑动。
他似乎是说了些什么,但乐无涯已听不清了
太痛,太累了。
乐无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右手食指正无意识地呈扣弦状,似乎是在张弓射箭,筹划着一场蓄意谋杀他将手指藏纳入袖,活动片刻,才探出来,拆开了项知是随信寄来的包裹。
那是一盒包装精致的柿饼,上面撒着细细的雪白糖霜,看一眼便叫人食指大动。
乐无涯拆开信件,项知是带着甜甜笑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见信如晤。
“一别几日,不知陈家案办得如何?事繁多杂,需注意将养身体,以期来日。”
“此为定容特产,味道不甜,有桂花香气。待明年柿子熟时,想必更加美味。先寄你品赏。‘
乐无涯竺
这小子延揽人心的本事,几年下来倒是见长
他若真是官场新人闻人约,瞧见钦差大人这样的暖心话,必得感激涕零,回信万言,以谢恩赏。
但由于乐无涯深谙他的本性,他对他的评价是
装得像个人似的
乐无涯叼了柿饼在嘴里,咬了一口,眼前一亮
确实好吃
到明年柿子熟时,到定容买一些新鲜柿饼,寄回上京谢恩吧,算作礼尚往来。
乐无涯吃得开怀之际,又顺手拿起了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