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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看(二)(2 / 3)

家贫,没法像自家书房一样用重香提神,明家妈妈便将她梳头用的桂花油放在旁边,叫他倦了的时候就闻一闻。这款桂花油是明妈妈自己做的,味道清淡纯正,还掺了点薄荷,

被油灯的热力一烘,便染在了卷面上。

他想要说话,但眼前薄得透光的纸张另一侧,是乐无涯影影绰绰的面容。

他鼻腔里除了桂花油的味道,还有乐无涯的气息。

明日要会客,乐无涯刚洗过澡,身上只有热水烘出的皂角香,显得异常洁净动人。

闻人约的声音微微发紧:“是。是桂花。”

乐无涯捧着他的卷子,艰难地翻了个身:“不成,颠得腰疼死了。”

他本想换个姿势能舒服点,但下一刻,一双手压在了他的腰身位置。

乐无涯愣住了,闻人约也愣了。

闻人约新身体的手掌宽大,合并着压下去,就把乐无涯的后腰占满了。

而且那腰软得很,轻轻一按就陷了下去。

闻人约敢肯定,这不是自己的腰。

他说:“给你揉揉。”

乐无涯倒也无可无不可,重新倒回了床上

闻人约自己的身体,自己爱惜一点,是应当应分的。

他说:“可趴着看的话,灯有点昏。”

闻人约把油灯单手举起:“给你揉着,也给你照着。

一时间,屋内安静得很,灯花轻微的炸裂声与翻卷声彼此相合,相得益彰。

“我知道我该听话。”闻人约轻声说,“你离开我,我心中无定。”

乐无涯背身向他:“看见我就有定了?

“嗯。’

“那可不行。”乐无涯说,“将来你要考去他处,还要带我去上任不成?”

闻人约沉默了。

面对着他的后背,他自嘲地笑了笑,答:“也是。”

乐无涯却没答,肩膀抖了抖,把脸和乱发一起埋在了胳膊里。

闻人约又揉按了一会儿,才觉出他姿势古怪:“困了?”

“唔....乐无涯忍无可忍地猫起腰来,“别揉了!”

闻人约:?

他担忧地:“我手重了?”

“你就折腾我吧!”乐无涯朝闻人约蹬出一脚,但因着心烦意乱蹬了个空,“回你自己屋去!”

他匆匆地拉过被子,遮住了自己的双腿。

他的脸骤然烧了起来,快速站起,转身端着油灯,撒腿就跑。

尽管乐无涯手快,然而闻人约还是瞥见了

一点端倪。

他腿长,跑得又利落,待乐无涯回过神来,他已顺走了屋里唯一

一支油灯。

乐无涯翻身起来,低头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比划了一下。

还成。

尽管自己丢了人,这尺寸可不算丢人。

他深呼吸一口,脑中乱纷纷的一片,又想到上辈子自己最后扯的那个欺世之谎。

说这话时,自己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现如今的自己已经记不大清了。

年少时,他刚刚尝到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儿,就被断了念想。

后来,他是谁都不敢爱了。

断袖之言,算是他最后的坏心眼,也算给他最初的那点少年意气一个

交代、一个说法。

没想到重生一世,自己身随意动,看起来又不大安分了。

乐无涯被闻人约的无心之举,磋磨出了一腔心事,越想越气,盯着他的卷子,有意给他判个零蛋。

但在平息了骚动之后,他还是举步走到廊下,借着灯笼的光辉,把那篇写到一半的文批完了。

行文尚可,字迹工整,偶有妙语,写八股是够瞧的了。

有了这半年多的言场历练,闻人约的时务策撰写水准更是比其他同辈高出了不少。

但笔锋仍是稚嫩,尚有不足;时务策引经据典多,自己的观点少。

乐无涯打了两个圈,划了四个叉,无情地送他名落孙山。

回了自己房间的闻人约,待面上热度稍褪,才发现自己带走了乐无涯房间的油灯。

他懊恼地一抿嘴,向门外走去,想将油灯还给他。

可万一撞破现场,看到那人低着头纾解...

闻人约向后一个急转身,捧着灯回到了床边,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一烛灯火跳跃不休,将他的面颊烤得灼灼发烫。

他举着灯愣了很久,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朝门外走去。

闻人约一脚跨出门外,向走廊那端看去,正好撞见乐无涯披衣站在灯笼下,借来一段光,为自己批改试卷。春寒料峭,此处又是边地,乐无涯一边审看,一边低头呵了一下手。

他呵出的薄薄白雾,和他的身量一样,都是单薄又可亲的。

闻人约僵硬了一下,将自己迈出门的脚收了回来,快步走

到油灯前,将两盏灯一齐吹灭。

这回,轮到他出不了门了。

一切声音都显得那样清晰

虫鸣、风声与他的鼻息,都是那样声若雷霆,好像随时会暴·露在那人眼前一样。

不多时,彼端的门扉隐隐约约地响了一声。

好在这折磨没有持续太久。

乐无涯回了房间。

闻人约翻了个身。

直到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面颊滚烫,并非是被油灯炙烤所致

次日,乐无涯携着色厉内荏的何青松等人,以及一个神思不属的闻人约,拜见了冉丘关的孟札。

诚如何青松所言,孟札确实是个一眼悍犷的糙汉,四十来岁的年纪,一颗脑袋剃得干干净净。

有一道鲜红的刀疤横贯他的顶门心,把他变得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好在此人表里不一,性情不仅暴烈,还颇有几分斯文。

然而,这更加平白增添了几分恐怖,总感觉这人上一刻和和气气地聊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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