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桃刚想进去,寻思不知道她娘给她留饭了没,旁边突然伸手一只手把她拉到旁边儿。
她顺着那只黑乎乎的手看去,是徐瑾木。
“瑾木,家里人呢?”
徐瑾木伸出手指抵在嘴上示意她别说话,拉着徐瑾桃往后墙根拽。
徐瑾桃跟着他走到屋后头,徐瑾木才停下脚步。
徐瑾桃见他神秘兮兮的,要开始长篇大论,于是抢先问道:“家里有饭吗?”
她忙活了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背,刚才那点点心不管饱。
徐瑾木睁大眼睛,不满意地看着她,他可是在跟她分享家里的大事,“还吃饭?家里都快被砸干净了!”
徐瑾桃明白了,家里有人出幺蛾子了。
她拿出来几块桃酥,递给徐瑾木两块,埋头吃了起来。
徐瑾木皮了一早晨,同样饿的难受。看到他姐递过来香喷喷的桃酥,迫不及待地大口吃了起来。
他还没吃过桃酥呢,真好吃!
“姐,你这哪来的,太好吃了!”
“人家送的。瑾杏她们呢?”
徐瑾木吃的急,声音含含糊糊的,“二婶带出去玩了。”
徐瑾桃嫌弃的给他擦了擦嘴角,“慢点吃,别噎死了!”
徐瑾木现在最喜欢这个姐姐,说什么他都乖乖听着。他慢下来,一边细细品尝着,一边说道:“姐,你走没多久,三叔就回来了。三叔说他叫人给骗了,说好的工位没了,爷爷可生气了,打三叔的时候扫帚把都断了。”
说着,他小脸垮了下来,忧愁道:“姐,你说,钱没了,咱家是不是要喝西北风啊。”
不喝西北风也差不多了,阮翠莲抠搜惯了,又发生这样的事,估计家里只能吃糠咽菜了。
徐瑾桃又问徐瑾木几个问题,徐瑾木人小,看不出什么,徐瑾桃准备问问其他人。
吃完了徐瑾桃拍拍桃酥渣子,站起身来,轻轻踹了一下徐瑾木的屁股,问道:“你放心,饿不着你的。大伯娘呢?”
按道理来说,柳红英要是知道这事,还不闹开了,难道她还不知道?
“我娘生气,去地里干活了。”
徐瑾桃脚尖一转,去地里找人。徐瑾木想起柳红英吃人的眼神,没敢跟着去。
这时候村民在家歇晌,没人在地里。
徐瑾桃还没走近,远远地就看到柳红英双手抱锄,在大太阳低下用力刨地,一锄头下去就是一个大坑。
那架势好像这地跟她有仇似的,浑身带着怨气。
“大伯娘!”
柳红英听到有人叫她,抬头看到徐瑾桃,迅速把锄头一撂,走上坝子。
徐瑾桃还没站稳,让柳红英扯着坐在地上,听她开始骂人。
话说早上。
徐建勇一身狼狈地回来了,衣服上都是泥,脸上挂着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家里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哪能不问?
起初猜着他是在外面惹了事,被人揍了。
阮翠莲呼天抢地地叫唤,问徐建勇是谁打的他,要去找人拼命。
阮翠莲心肝宝贝的唤着,崔霞也在旁边嘘寒问问暖。
徐建勇突然跪地上认错,把众人弄得一懵,心里一咯噔,怎么是这个样子,难不成打架打出事来了?
原来徐建勇昨天去找那个给他介绍工作的那人,却怎么都找不见了,他去钢铁厂找王鹤,打听了一中午好不容易进了门,人家告诉他,根本没这个人!
徐建勇瞬间慌了神,他可是借了不少家才把钱凑齐,这下人财两空,徐建勇感到天快要塌了。他又想到自己的哥们儿极力撺掇他要抓住这次机会,他回过神去找人算账。
谁料这个狗-日-的不承认,徐建勇一时气急上头,把人打了。
结果被抓到派出所关了一夜才放出来。
他想了一路,这事徐鸣知道,即使不知道这事也瞒不住,还不如自己招供,挨一顿揍,大哥他们也说不出来什么。
于是回家他就扑通一声跪地认错。众人一听,俱是眼前一黑,那么多钱,就是把家里掏空,也还不上啊。
徐振宏气急攻心,险些晕倒。缓了一会儿,一言不发拿起扫帚开始没命地抽。
这下阮翠莲不敢求情了,更别说崔霞。
徐建国和徐建业也是气的狠了,恨不得亲手上去教训这个弟弟。
兄弟俩在家里卖力气才攒出来一些钱,这下全被弟弟败光,还要还钱,把他兄弟俩掰成两半,也变不出钱来啊。
柳红英只觉肺都要气炸了,恨不得公公抽死这个败家子。
最后棍子折了,徐建勇被抽昏过去。
即便这样,柳红英依旧气不过。
全家这么多年的积蓄,被老三掏了空,还得搭上后半辈子给他还债吗?
徐振宏又气又怒,但是看着一大家子异常愤怒的脸,他忽然冷静下来。
这一大家子兄弟三个不齐心,有他活着才没有分家。
他不能让自己儿子和他一样,和兄弟离了心,到头来什么也剩不下。
他坐在门槛上呼哧呼哧喘粗气,指着三儿子对众人道:“这个畜生,本事没有净会败家,家里的钱是你们一起挣下的,钱没了心里肯定都有气。打,你们都去打,打死了我担着!”
其他人看到徐建勇被打昏过去,即使心中有怨气还怎么上手,气只能往肚子里咽。
柳红英说到这,还是愤愤不平,“我看还不如抽死的好。要不是你大伯拉着,我非得踹他两脚!就是个祸乱精,非要把这个家败光了才甘心吗?!”
她生气之后转而犯愁,眼睛泛红,“这个天杀的,还借了好多钱,本来咱家就穷,要还到什么时候啊。”
柳红英看着自己磨的起边的裤脚,这个要强的女人头一次在小辈面前哭。
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不知得罪了哪家神灵,害她过的这么苦。
徐瑾桃叹气,看着远处的田野没有说话。
她其实已经猜到了。她这个三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