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也是要朝前看的
如今这日子,虽无风花雪月、珍馐华服,但粗茶淡饭、安安稳稳,她已觉万幸
谢无陵见她的话逐渐多起来,也觉欢喜,紧锣密鼓安排起成婚事宜,隔三差五就去各家婚庆铺子里晃荡。没多久,金陵城内凡是听过谢无陵之名的人,也都知道这个生得一张风流多情桃花眼的小地痿要娶媳妇了。一时间。孙员外家的三娘子对差落叶盟红了眼。菱衣巷口豆腐西施捧心感眉卖豆腐,已经嫁为商人妇的花魁芙蓉娘画歪了一双梦楚卷烟眉就连有金陵第一美人之称,崔太守家里的六娘子崔文茵,从婢子那里听到这消息,手腕一抖,墨痕洇湿了刚描好的花笺。”谢郎君要成婚了?”崔文茵错愕看着自己的贴身婢子:“你这从哪儿听来的?可准么?
“奴嫂亲自瞧见的,千真万确!
婢子迫不及待道:“奴媳夫书香旁给娘子您买书。经过那丽是衣庄。就见那店小一送着谢粮郎君出门。还保证一定会催差绣娘。九且中旬定将喜服做好。亲自给他送上门,待谢郎君走远了。奴婢还特地去问了那店小一。他说这婚服是谢粮郎君定的。他九且一十八就要成婚了呢!婢子说得这样详细,便是崔文茵想要骗自己这是谣言,却也不成了。
“他音这么快就要成婚了.
崔文茵放下手中紫竹狼毫笔,缓缓坐下,眼神望着虚无处,还有些怔怔的:“真快啊。
她还记得春日宴那会儿,他一袭红袍,拿着纸曾从树上跳下来的飒爽身姿
那双望过来的漆黑狭眸带着浅笑,恣意又风流,懒洋洋的一声“喏”,叫她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容色这般出众的郎君
哪怕去岁在长安,参加了一场又一场的诗会、宴饮,马球会,见过那么多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但论姿容,没一个能比得过这位谢郎君,她原以为他既能来府中赴宴定然地是哪家的害公子未曾想后来一打听不过是意绅堂六会手下的一个地病目生母是泰淮河的妓子生公地不知是哪个因家这样的出身,婢子打听来时,都生怕污了她的耳朵。
崔文茵难受了许久,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春心动,却是动给这样一个人。
毫无可能啊
便是她愿做那当垆卖酒的卓文君,父亲母亲也会先打断她的腿,将她锁在绣阁里,免得她一人带坏博陵崔氏与弘农杨氏两族的名声春去秋来,虽已过去大半年,她也早断了那份不可能的念想,但这会儿听到谢无陵要娶妻,还是不免勾起心头的好奇:“可打听到他要娶哪家的娘子?”就知道娘子会问。
那婢子走上前,低声道:“奴婢打听过了,谢郎君未过门的妻子,是他一个远房表妹,姓沈,唤作玉娇,北边来的,老家闹了灾,家里人都没了,就跑来金陵投靠谢郎君了。崔文茵闻言,两道柳眉却是细细蹙起:“沈...玉娇?
这个名儿,怎么有点耳熟,好似在哪听过。
她想了想,脑中好似飞快闪起某个瞬间,然不等她捉住,就迅速滑过去,之后再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轻晃了晃脑袋,崔文茵定神,问:“他不是家中早无亲人么,怎的忽然冒出个表妹?‘
“这奴婢也不知晓了,反正那店小二是这般说的。”婢子道:“对了,他还说谢郎君很疼这个媳妇,人还没过门,就购置了许多家当,除了在他们那里订婚服,还买了好几套绸缎做的衣裙呢。听得这话,崔文茵心底得涌上一阵说不上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有点酸,有点涩,又有点怅然.....
崔文茵淡淡应了声,又扯了下嘴角:“那位沈娘子可真是走运,能得这样一位好夫婿。
婢子觑着她的脸色,轻声唤了句:“娘子......
崔文茵敛眸,莞尔道:“无事。我与他本就无缘无分,如今他能喜结连理,是一桩好事。
少女时期的一刹那心动,就如春风拂柳枝,轻点一圈涟漪,
风停了,也就静了
沈玉娇平日就待在小院里,绣花、带孩子、做点力所能及的家务,顺便教谢无陵和柳家两个孩子识字,极少出门是以她也不知谢无陵这只开屏的花孔雀,恨不得将“老子要娶媳妇了”告诉给整个金陵城的人
这日傍晚,教完今天的十个大字,谢无陵和沈玉娇说起他的新想法:“后院那片菜地空着也是空着,我打算另外再砌一排屋子出来。沈玉娇诧异看他:“今年就砌么?
”我是打算年前就砌好。
谢无陵坐在小马扎上,拿着树枝在地上边划拉着大字,边懒懒散散道:“还是山猫提醒了我,他说孩子长起来很快。明年这个时候,平安都能下地走了,你肚里那个也出来了,到时候俩孩子总不能跟咱俩挤一间屋吧?再说了,咱们以后还要再生两个,等金刚和观音落了地,这屋子就更不够用了!”“要我说,起码得砌六间屋子出来,孩子们一人一间,多出两间,一个当小书房,一个放杂物。要是日后他们娶媳妇了,多两间屋子也能宽裕些。“嗯,不错不错,老子思虑得可真周全!‘
沈玉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