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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2 / 3)

市以西的一片僻静草场。兰殊还留有几分南方口音,说话时总让林羡玉想起家中光景他问了占卜之事,最后又聊到诗书礼乐,两人虽不至于相逢恨晚,也有了几分投缘的交情,林羡玉还免了他的“小人”之称林羡玉说到兴头上时忘了压嗓,话一出口便愣住了,他骇然望向兰殊,兰殊却神色平静,说:“我没有听见。“你一

“殿下以真诚待人,我也必然以真诚待之,”兰殊顿了顿,说:“所以王妃就是王妃,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也算是一句极坦诚的话

林羡玉倏然动容,眼眶微热

他男替女嫁,险些丧命,本是一条最坎坷悲惨的路,可偏偏遇到一群好人

第二天他起了个早,先跑到前院,把门推开一条窄窄的缝,确认赫连洲还在床上沉沉睡着,还不忘叮嘱萧总管,早上不要清扫院子,不要发出动静声,让赫连洲好好睡个懒觉。随后他便乘坐马车出了门

他想去问一问斡楚部落的事

兰殊无所不知,也必然了解此时的战局。

阿南对这个兰殊有几分天然的敌意,他总觉得他家小世子太轻信于人,坐在马车里,他小声咕哝:“快三十岁的人了,没有家室也没有一份正经的营生。殿下,还是让王爷先见一见这位兰先生吧,以免他是别有用心之人。“他不是。”林羡玉格外坚走。

"您怎么知道他不是?

“我的感觉啊,我看人很准的。

“您一开始还以为王爷是坏人呢!"

林羡玉哑然,有些窘迫地说:

”臭阿南,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顶嘴了

阿南闷声不语。

林羡玉刚下马车,兰殊正好坐在草场上晒太阳,见到他来,起身笑了笑

林羡玉立即跑了过去。

阿南本想托着他的胳膊走过去,林羡玉却健步如飞,径直往兰殊的方向冲过去,好似一见如故、八拜之交,完全没顾上阿南阿南停在原地,看着自己落了空的手,怔愣许久,眼皮耷拉下来,慢吞吞地背过身去,

“兰先生”林羡玉跑到兰殊身边,开口便问:“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斡楚部落的事,我想知道怀陵王.....有没有胜算?兰殊脸色一怔,沉默片刻后说:“我不知道。

林羡玉有些着急:“你对北境的种种了若指掌,怎么会不知道斡楚呢?

兰殊逃避似地望向别处,“殿下,我真的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兰殊始终闭口不言,

林羡玉的声音有些哽咽,说;“我不想看他满面愁容,我想替他分忧。

这话像是刺痛了兰殊,他深吸了一口气,徐徐讲来:“北境与斡楚原本都是游散于莫卑山一带的赫仑族人,以游牧为生,顺寒暑逐水草而居,只是百年前北方爆发前所未有的天灾,尘暴、干旱......赫仑族人不堪其扰,决定向南方迁徙,只留下几万人留守家乡,也就是之后的斡楚。后来南迁的部落逐步壮大,成了北境国,斡楚部落虽然名义上是斡楚州,实则地处偏远,不管是商贸还是文化,都远落后于基他七个州,斡楚部落自然心生愤懑。林羡玉说:“因为他们本是为了守住家乡根脉才留下的。

“是,”兰殊继续道:“四十几年前,斡楚部落的首领宣布脱离北境,自封为王,其后他们不断侵扰北境,只为蚕食更多土地,扩大他们的领土。斡楚部落生于苦寒之地,军土的体魄都强于常人,南侵的雄心从未泯灭。“所以......劝降很困难,是吗?

”几乎没有可能。

兰殊的话一说出口,林羡玉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他连忙用袖子擦掉,反驳道:“你怎么敢断走呢?这世上有什么事是绝无可能的?“因为我曾是斡楚王的幕僚。

林羡玉呆住

兰殊无意识地摩挲着于腕内侧,轻声说:“我知道耶律骐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清楚地知道,劝降这条路是行不通的。林羡玉瞬间灰了心,他再想追问“耶律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兰殊已经面露苦色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兰殊的目光远远地落在阿南身上,他问:“怎么了?

兰殊笑了笑,“我有一个小我十来岁的弟弟,很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若他还活着,应该和王妃的书童差不多大。林羡玉没问过兰殊的身世,就像阿南说的,这个人很可疑也很神秘,生于祁国,长于北境,快三十岁的人了,没有家室也没有一份正经的营生,甚至曾经还是斡楚王的幕僚,现在才知道,他还有一个早夭的弟弟。林羡玉想:兰殊还藏着多少秘密呢

带着这个疑惑,他往缓步往阿南的方向走,拍了拍阿南的肩膀,阿南抬起头。

“阿南,你怎么了?”林羡玉问。

阿南摇了摇头,扶着他的胳膊上了马车,“我们早点回去吧,殿下,今天风大。

林羡玉快到王府门口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阿南的小情绪

阿南七岁时被人牙子卖到侯府,然后就一直是林羡玉的书童。他从小就乖,嬷嬷教他什么他总是没过几天就学会了,做得像模像样。他做事勤快又不怕苦,虽然比林羡玉小两岁,但总是像哥哥一样照顾着林羡玉。他从来不抱怨,被家里的管家和嬷嬷麦罚,也只是傻傻地笑,半夜还要去林羡玉的屋子里,帮林羡玉盖被子,换汤婆子。林羡玉从来没见阿南的脸上流露出这种落寞的神色

阿南刚要走出马车,林羡玉就把他拉住了,说:“就算他是我的新朋友,但朋友只是朋友,谁都比不上阿南在我心里的位置。阿南倏然抬起头。

”阿南是家人,是我的弟弟。

阿南垂眸道:“我只是家仆,怎么能是殿下的弟弟呢?

"你怎么是家仆呢?在我心里,我们早就是亲兄弟了。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来北境,将来还要一起回祁国。阿南这才露出笑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把林羡玉头顶的发簪扶正

林羡玉前后只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所以回来时,赫连洲还没有醒。

萧总管一直在堂屋门口候着,林羡玉压着声音问:“王爷醒了吗?''

萧总管摇了摇头,奇怪道:“王爷都好多年没睡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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