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定格的脚尖格外瞩目。 鲜血从她的脖颈,顺着身体一路流淌,最后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硕大的血池。 弥什看着她的尸体,没有痛苦,也没有悲伤 ,她只有一个感想,那就是——棘手。 她们没死,死的人是曹芝芝,这相当于推翻了弥什之前的推测,需要重新讨论祭祀内容。弥什就蹲在血池里凝神思考,直到黄娣带着罗凡德过来才站起来。 罗凡德一过来,先给了曹芝芝一脚,直接把她从房梁顶上踹到墙角。 然后回头,面朝弥什低头。 “对不起,弥什,我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弥什:? 啥玩意?? 她看向黄娣。 黄娣怯怯解释道:“刚刚在路上的时候,我说了曹芝芝在我们身上偷偷放东西的事情。” 黄娣没说的是,当时她话音刚落,罗凡德先是愤怒,紧接着回忆,狐疑,最后变成懊恼以至于无法自洽的表情… ——黄娣发誓,她这辈子就没见过一个人能在短时间变脸那么多次。 事实也确实如此。 如果不是情况不合适,罗凡德恨不得给弥什跪下。 好不容易帮弥什做事,却没做好,这比死副本里还让他难受。 罗凡德将武士刀拔出来,递到弥什手上,一米九多的身体沉沉弯下来,命门暴露无遗:“你动手吧。” … 动个屁手啊! 找死的话留到以后吧。 弥什不知道罗凡德为什么那么在意她的评价,她一门心思只有通关副本:“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关于五山对贪婪的定义。” “按理说,曹芝芝把她的东西放在我们这里,我们应该更像五山讨厌的对象啊!” 黄娣点头,“是啊,我当时遗书都写好了,结果音乐就走了。” … 遗书? 电光火石间,弥什抓住了一条线索。 “就是这个!” 她一针见血:“我的理解是,因为你接受了死亡的结局,所以你并不是一个贪婪的人。” 贪婪是指:一个人妄图拥有不该拥有的,守住本该失去的。如果黄娣顺从地接受了死亡,那她就不是一个贪婪的人。 当然,以上都是弥什的推测,她还需要更多的论据证明这个观点。 她问黄娣:“从你开始写遗书后,音乐声有变化吗?” 黄娣仔细回想:“有的!我开始写遗书后,我能感受到音乐靠近的速度变慢。等我写完,它们就从我房门口离开了。” 这样看来,弥什的推测没有问题,是行得通的。 顺着这个观点往下看,曹芝芝遇害原因就非常明朗了——她偷偷把东西放在队友身上,她对生命的执着比所有人都大,她妄图留住不属于她的生命。 所以在五山看来,曹芝芝是贪婪的人,遇害者也就变成她了。 “原来是这样…”黄娣喃喃自语,她白天还怨恨曹芝芝耍心机害人,但是人死如云散,令人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 她感叹道:“其实曹芝芝也挺可怜的,大家都只是想活下 去而已啊。” “想活下去没有错,但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害人,就不对了。” 弥什可没有圣母情节。 她一转头,就看到一脸疑惑的罗凡德。 罗凡德说:“不对啊,既然黄娣是因为接受死亡才活下来的,那你呢?你怎么活下来的?” 总不能也接受死亡了吧? 初次见面时,弥什顺从躺在地上接受制裁的画面一闪而过,罗凡德感到头皮发麻。 “呃…”弥什强硬转移话题:“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我活下来,你知道这件事情就好。” 她可不敢把主动找死的事情说出来,免得被罗凡德责怪。 可是被敷衍后的罗凡德还在诧异,露出还想追问的样子,弥什赶紧抢在他面前,开口:“第二个问题,昨天晚上曹芝芝一直在笑。” “在笑?”罗凡德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 黄娣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这件事情,准确来说,她根本没注意到笑声的诡异。 “她一直发出嘻嘻嘻的声音,我以为她是逃过一劫后在笑,没想到她…”黄娣说着说着,忽然脸色一变,瞳孔连同指尖都在颤抖:“不对,她死了,那她怎么在笑?” 是啊,她在笑什么? 弥什绕着曹芝芝的血屋走,没发现能让她笑的东西,只感受到死亡的凝重。 一旁的罗凡德却不甚在意:“她就是一个神经病。昨天晚上开始就神经兮兮的,再被刺激一下,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不奇怪吧?” “可是…” 弥什总觉得,她的笑声有别的含义:“你不觉得对于笑声来说,昨晚的动静未免太大了吗?” 只有哈哈哈哈的捧腹大笑才有这种穿透力,可是曹芝芝是“嘻嘻嘻!”,对于俏皮的笑声来说,她是有多用力,才能穿过两个房间来到弥什的耳边。 弥什觉得这个笑声,有特殊的含义。 她咧开嘴,模仿昨晚的笑:“嘻、嘻嘻、嘻嘻嘻….” 无事发生。 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弥什只能将这件事放在心里,先去参加今天的祭祀再说。 今天的祠堂依旧人山人海,不过比起之前的安静,今天的村民似乎遇到了什么好事一样,眉开眼笑的,光看雀跃的脚步就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 弥什拦住离她最近的一个村民,问:“发生了什么?大家看起来心情很好。” “因为节日快到了。就看这次祭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