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清丽典雅,神态各异。 有的高高抬起右腿,做出跳舞的姿态;有的端坐在神台之上,双膝并拢臀部靠坐在脚心;有的看向虚空做出惆怅的样子,不知道心底在想什么。d 总是,能看得出,雕塑的原型都是好看的女孩儿。 “这些神像做得好真啊。”黄娣感叹道。 是啊。 诺大的神殿,只有正中间的五山神像五米高,其他女神的大小就跟弥什的身量差不多,再加上雕塑神态似人非人,所以灯光乍亮的瞬间,会以为殿中站着二十七个人。 她们沉默着凝视着欢迎着,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弥什好奇靠近,仔细研究女神雕像。 雕塑表面灰白,就像放了很久的彩釉慢慢氧化、褪色一样。弥什的目光一寸一寸掠过,直到看见雕像的手指尖时,心脏骤然漏了一拍。 …不对劲! 她朝罗凡德挥挥手,让他过来。 罗凡德没看懂却也乖乖靠近。刚走近,他就被拽着肩膀,拿他肩膀上的人皮灯笼照明,“借你的灯笼来照一照。” … 好家伙,哪有人拿别人的命灯来照明的! 一瞬间,无论是罗凡德还是他肩膀上的人皮灯笼都被哽到了,默契地觉得晦气。 人皮灯笼内橙红色的灯光,照亮女神的每一寸肌肤。因为火光的靠近,她知道是哪里不对:雕塑的表面如同人类皮肤一般被照得透亮,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血管蜿蜒盘旋的样子。 特别是女神们的手指,手指甲盖都掉光了,只有光线靠近才能发现那儿只剩下肉。 不会有雕塑做得那么逼真。 也不会有雕塑精细得,连手指甲盖掉落的伤痕都模拟出来了。 唯一的可能只有——这些都是人。 是五山大神通过祭祀,迎娶的二十七任新娘子。 明明是很瘆人的剧情发展,可落入弥什心中,竟然一点恐怖都感觉不到,她只觉得悲哀。感叹这二十七个年轻鲜活的女孩子被送入地狱,从此断送生命不能轮回。 另一边,黄娣也有发现。 她在神殿的偏厅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祭台,上面还放着很多贡品,散发食物的清香。但黄娣不敢靠近,因为祭台的正对面是一副黑气围绕的红棺材,上面还贴着白色黑色的囍。 明明没有风,地板上的白色圆形纸钱却无风而动,盘旋在棺材上的同心结上。 这个场景画风太割裂了,喜庆的同时又死气沉沉,令人不寒而栗。 于是黄娣不敢靠近,只能喊弥什和罗凡德过来看看:“这里有一副棺材,我不敢打开,怕看到五山躺在里面直接咬我一口。” “如果五山是实体就好了,谁咬谁还不一定呢。” 弥什自认自己牙口也不错,无所畏惧。 谁还不是疯狗了。 她和罗凡德一起合力把棺材打开,棺材盖是 一整棵槐木做的,特别重。两人费尽力气,最后还是在李豫成不情不愿的帮助下,才将其掀开。 棺材板一掀开,耳边再也没有调侃打岔的话了。大家的表情都很凝重。 因为他们看到——棺材盖内侧,密密麻麻都是手指甲抓挠的痕迹。特别多。 这明显就不是一个人的杰作。带血的抓痕一层盖一层的,有的痕迹已经老旧得发黄了,有的还跟刚刚才发生的一样沾着血和皮屑组织, 电光火石间,弥什想起了女神们的手指甲。 她看了看祭台,又看了看棺材,最后将目光落在二十七樽女神雕塑上。这是看着这些,她脑海中已经诞生了一个具体的五山结亲流程了。 喜轿将人接到阴间,喜馆扼杀新娘的寿命,五山将其制成雕塑。 可怜无辜的少女们,在经历祭祀、吊死鬼、阴间送亲等一系列惊吓后,还没看到五山,没来得及求神明饶自己一命,就被送进莫名其妙的棺材里,彻底葬送短暂的生命。 可恶! 弥什一时气不过,冲到五山的神像雕塑旁边,对着屁股就是一脚。 按理来说,就弥什这个小胳膊细腿,平时踢个门都会被门嘲笑“哪来的小学鸡” 的力气,踢五米高的神明坐像应该没有半点反应才对。 可出乎弥什意料,她竟然看到坐像前后晃了一下! 就好像真的被她踢动了一样! 弥什大喜。 她再接再厉,使出连环腿不断踢神像,就是那种前脚还踩在人家臀上,后脚就跟上了。 就在弥什沉浸在殴打神像且不亦乐乎的时候,她忽然感受到一道注目,落到了自己身上。 她顺着视线来源处缓缓看上去,就看到五山大神的神像上,那双用人工彩绘的朱砂红眼睛,居然斜斜地向下看,落到了自己头上。 弥什:… 刚刚神像的眼睛是这样吗? 它本来就是斜视? 弥什看向罗凡德等人,问:“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神像的眼睛动了?” 罗凡德应声看过来,陷入难以回答的沉默中——因为弥什站在神像正下方,距离很近,所以看不出神像眼珠子的移动。 可落在他们这些站在神像正前方的人眼中…他们已经完全看不到神像的瞳孔了。 正面看过去,只能看到一片雪白的瞳仁。就像画龙点睛故事里,那只还没拥有生命的龙。 也就是说,神像不仅有生命,还在用它的眼睛凝视弥什,用那双朱砂红的怒目紧盯着她。 “确实动了。” 罗凡德回答了,用他西方来的纯粹头脑回答:“这个神像有点像我小时候流行的婴儿玩偶,只要一躺下来就会闭眼的那种。” 把邪神雕塑比作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