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完后,就彻底断气了。 她整个人向后一折,在重力的驱使下,细长鞋跟不堪重负地折断了。 喉间猩红的血液小喷泉一般地喷涌,溅得弥什身上,脸上到处都是血点,眼前全是血红模糊。 她用衣袖摸了一把,等视野重新清晰后,眼前赫然站着一圈人。 诶? 刚刚还空荡荡的楼梯间,凭空出现了一行人。 为首的男人秃顶,戴着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沓被卷得像长棍子一样的纸。 他用纸棒子毫不客气打了弥什的脑袋,大声问:“谁带来的工作人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吗?” “导演,她好像是新来的场务。” 人群中有人替弥什的身份作了回答。 场务?弥什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胸口挂着一个工作牌,写着:“场务,弥什。” … 场务,导演…这些熟悉的现代名词,让弥什从目睹死亡现场的紧张心跳中,逐渐恢复过来。 她低头看向浑身是血的女人,感受着手心已经开始粘稠的血浆,却依旧没能松一口气。 这么逼真的死亡现场,只是在演戏? 但目前看来,确实是这样没错。 导演指着弥什的鼻头,毫不客气地说:“把这个搞不清楚的场务,开了。” 看得出来,导演是真的很生气,胸膛极大幅度地起伏:“刚刚那一幕堪称完美,把人物的恐慌,害怕,还有慌不择路的感觉都演出来了。” 导演助理奉承道:“韩智恩虽然是网红,演技还不错,背后还有那么多粉丝,导演你就放心吧。这部电影注定要大爆!” 几人如同对台戏一般的对话,为初入副本的弥什解了惑。 化妆师们将弥什从“演员”身边拉开,又将浑身是血的女人扶起来。在她们小心紧张的操弄下,女人就像提线木偶,毫无力气,摇摇欲坠。 “韩智恩女士,我给你补补妆。” 化妆师将女人的下巴抬起来,她的头却“嘎哒”一下向后弯曲,拗成一个常人无法达到的角度。 被高跟鞋戳烂的伤口被拉成大拇指盖的大小,挤压在喉咙里的血浆“咻”地一下,喷到化妆师的脸上。 鼻端传来浓烈血腥味。 化妆师诧异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她手指颤抖得撩起韩智恩的头发,发现提前准备的血包压根没用上。 在短暂的大脑宕机后,化妆师发出足以在片场摁下暂停键的尖叫声。 “啊——” 化妆师一把推开韩智恩。 韩智恩跌到地上,发出□□重砸地面的声音却没有动静。 化妆师也跟着跌坐在地上,手指颤抖指着地上女尸,说:“她死了,她真的死了!不是在演戏!” “你在说什么啊?”导演被片场上一个两个意外惹急了,推开化妆师就走到韩智恩身 边, 蹲下。 可当他将手放在女尸的脖子时, 原本面如沉水的神色,也肉眼可见地发白了。 导演骂骂咧咧道:“该死,这娘们真的死了,连心跳都没有了!” “天啊!” “死人了?” 人群惊呼声此起彼伏。 片场工作人员还在消化女人死亡的现实,弥什已经淡定离开现场,开始分析了。 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到女人摔倒的台阶上——是因为摔下台阶,高跟鞋才会插进下巴里,那么第一案发现场不是一楼,而是二楼下一楼的台阶。 弥什走到那一级台阶。 正好摄影师的镜头反光落在地面,照出台阶表面不同寻常的发亮,蒙上了一层亮晶晶的东西。 她蹲下来拿手指抹了一下。 是黏的,还有甜味。 就在弥什凝神思考的时候,罗凡德竟然从人群中挤身出来了,身上还穿着保镖类似的西服。 …太奇怪了,她是跟谢裔一起进的副本,却再次见到罗凡德。 于是弥什看到罗凡德,开口就是一句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罗凡德看着弥什,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最后硬转话题道:“我们都在副本里见过多少次了,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会不会有点晚了?” 罗凡德学着弥什的样子蹲在台阶上,拈了拈地上的液体:“是枫糖浆。就是放进咖啡的那些。” “我猜也是。” 弥什指了指不远处,那是工作人员摆放物品的桌子,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冰美式的空杯。 冰美式的包装都是一个模样,应该是统一购买,又或者是出自附近唯一的咖啡馆。 值得注意的是,被子旁边放着不少附送的糖球,有的开封了,有的没开。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地上的糖和咖啡杯出自同一家店。”弥什看向不远处的摄影机轨迹,轨道正好铺到这里就没有后续了。 摄像机的轨道证明了:按照剧本内容,女人确实要在这里摔倒。 “因为是副本,所以我大胆怀疑,有人故意将糖浆铺在楼梯上,好让韩智恩真的摔死下去。但它不知道韩智恩会把高跟鞋拿在手上,于是摔下去后,韩智恩被自己的高跟鞋戳死。” 除非凶手能提前预知,韩智恩会拿高跟鞋当武器。 如果能预知到这种程度,凶手就不是人了。 不过…弥什耸耸肩,说:“毕竟这里是副本,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弥什话音刚落,忽然,现场响起一声干脆利落的“咔嚓”声。就是手机拍摄照片时的自带音效。 她朝声源处看过去。 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