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刺就会把她娇嫩的皮肤刺伤,哇哇大哭。”
“还有这个,小袜子!可爱吧?好小一点,还没有我手长呢。”
“哦哦,这个小帽子也特别可爱~”
她就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僵硬一样,将那些比送给他的礼物要多得多得多的东西一一展示了出来。
没有人会怀疑她对于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的爱意。
“……亲爱的,这些会不会买的有些太多了?”
他扯了扯嘴角,“我的意思是说,或许买的有些早了呢?”
他看着妻子的笑脸,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中升起了些许的火焰,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仇恨的火焰。
这个还没有影子的小孩,在还未诞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与他争夺地位了。
为了它,他的妻子要忍受十个月的痛苦,以及生育时的苦痛与风险,甚至还有产后后遗症。
凭什么?
凭什么它在还未诞生的时候,就能够获得她的爱?
而他却……?!
“哪里早了,我……”
藤原雅刚想说话,就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的翻涌。
——来了!她之前保存状态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一把扯过因为拿走了内容物而空下来的购物袋,“呕——!”
或许森鸥外应该感谢她,毕竟她没吐他身上。
胃里的东西很快就被她吐了个干净,冰凉凉的盏触碰到她的唇边,她抿了一口白水漱口然后再吐掉。
但这并不是重点,她在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后,立马看向森鸥外,拿出来自己此生最激动(?)的语气说道:
“林太郎,我是不是……!”
——极限了,这已经极限了,后面那个‘怀了’她就不说了,怕说出来直接破功。
对方微微睁大的紫色眼睛中,倒映出来了她此刻激动到无以复加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幸福似的。
这突如其来的发展,饶是他,脑子也宕机了几秒。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阿紫,不要着急,咱们先去医院看看。”
他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一边还不忘对旁边哗啦一下围过来的佣人说:“去拿葡萄糖块,备车。”
佣人们哗啦啦的来,哗啦啦的走。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藤原雅便又坐回了车上。
她背上还背着那只装了些保密文件的双肩包,就放在隐秘夹层里面。
而到此刻,她还不忘抓着他的手,不停的,像是在碎碎念念似的念叨着:“肯定是,肯定是!”
那样子谈不上有多么虔诚,反倒有些疯狂。
“……”
森鸥外没说话,只是抱紧了她的同时,目视前方。
他自己就是医生,这个医院更是自己家开的,他们这刚一到,接到通知的护士就拉着担架赶过来了。
医院在晚上也在上班,但人流量却并没有白天时候那般多。
藤原雅躺在担架上,感觉自己好像在cos那个被车撞了之后送急救的人。
哈哈,她以前可付不起给救护车的钱。
要是真被车给撞了的话,或许也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死是绝对不甘心死的,大概率散尽家财(?她真的有家财好散的吗),治好后成为负债累累的穷光蛋。
但活着就比死了强。
在她理想实现之前,她绝对不会死掉。
走廊中冷冰冰的蓝色的光当着头照她,即使她明知道自己什么事都没有,最多是感冒着凉,却还是升起来了几分紧张。
她用手紧紧地抓着森鸥外的衣服袖子,用一种几乎要将那衣服扯碎了似的力度。
一切都那样,快得不可思议。
从开始检查,到她躺在病床上,等待着检验的结果,统共都没有超过一个小时。
她躺在床上,空气中充满了消毒水味儿,冰凉凉的,抬着头看天花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在想着:
看来不管是有钱还是没钱,天花板都是同一片天花板。
“嘎吱。”
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发出了些许的声音。
她朝着门的方向看去,发现来的人并不是医生或者护士,而是森鸥外。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微妙。
是那种,好像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却又在努力地往下按捺着自己的情绪,看上去想笑但又不敢笑的表情。
他在试图调整自己的表情,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在不停的努力着。
“阿紫。”
他坐到她床边的椅子上时,表情已经看上去万分悲痛了。
“……结果怎样?”
藤原雅转过头来看他,用一种饱含期待和希望的语气问道。
——虽然对戏(?)的人演技已经有点绷不住了,但她的演技得绷住,成败在此一举了!
森鸥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来,握住了她垂在一边的手,紧紧地握住,“对不起。”
听到他的答案,她的表情先是愣了一下。
她就像是卡住了的复读机一样,磕磕巴巴的重复道:
“对不起?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几颗泪珠便涌出了她的眼眶,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噼里啪啦砸到了枕巾上。
眼泪当然不是珍珠了,掉在布面上也只会把那一块儿洇出水渍,而不是聚起来。
她的脸上一瞬间闪过了茫然,但很快就转变成了悲伤,最后,定格成了愤怒。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她攥紧了拳头,刚刚露出来用来抽血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星野爱大师曾经说过,想要演戏演到骗过别人,那么就先要骗过自己。
这个入梦世界的藤原紫,对于森鸥外来说不可能没有一点点的爱。
在最初的最初,她对他的感情,感激与信任之中掺杂着些许的喜欢,那些都并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