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的青年蜷缩起来。他眼皮紧闭,浓长的睫毛在灯下遮出一片阴影,额头滚烫,却没有一丝汗水,嘴唇因高烧干裂,又白又干燥,像是在沙漠里流浪的旅人,而这炽热的烈阳在他的体内将他折磨。 他没有见过影山步这样脆弱的时刻。或许因失明住院能算上一次,但那时对方能够正常生活,哪怕失明也远比他人更独立,是一种天生的坚韧,是人格的强大。 而不是像如今一样瑟缩,毫无反抗之力。 或许影山步仍然保留着能够暴起反杀的能力,只是因为面对诸伏景光才毫无戒心。他又想起当年自己发烧时,对方在宿舍照料自己的夜晚。 那时多快乐啊。 只是如今一切都变了,角色也颠倒过来,昔日记忆恍若隔世。 苏格兰手里拿着浸了稀释酒精的小块毛巾,把身上泛红的蜷缩青年展开,擦拭他的关节内侧。 青年现在也没了作乱的力气,强忍住肌肉的战栗,乏力地配合他抬臂,在皮肤接触到冰凉的液体时猛地一缩,然后又被握着手臂拉开。 擦到腹部时,他抬起链条,却发现连接触身体的金属都被捂得滚热,像被烤烫发红的刑具一般,将囚犯固定得动弹不得。 高热时散热比捂汗重要。等擦完酒精之后,青年伸手去拉被子,却被男人牢牢握住手腕。 寒意让青年发起抖来,牙齿发出密密的敲击声。 他昏昏沉沉地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好似只认识到对方在他冷得快抽筋的时候强行把被子撤走,于是咬牙勉强挤出一段流畅的话: “你到底为什么帮我?怎么,想跟我套近乎好学我怎么做卧底?直说啊,反正你们这个组织的人都该被抓起来,你配合我的工作我还能给你申请个污点证人。” 听起来十足的忘恩负义,且血口喷人。 苏格兰抓着他的手腕按回床上,垂眼打量他的表情,像是在判断什么。 最终男人伸手贴在他的颈侧,感到掌心滚烫,还有被体温烘热的薄薄一层酒精。 他五指合拢,在监控上却仿佛扼住囚犯的咽喉一样,声音里没有太明显的情绪: “快点康复。我花了这么多精力照顾你,你可要好好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