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坚硬地,耳边传来汨汨水声,周身又湿又冷,坐起来的时候被吸饱了水的大衣压得很难受。 他闭了闭眼,再转头四下张望,勉强从远处获得了一点微光,于是也看到了靠墙坐着的一个模糊影。 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不,在他意识的上一个瞬间,影山步将他扑下船的画。 翻涌的水上灯光晃动,被子弹击碎。 然后他们怎么到了这里的? 步……步! 他瞬间反应过来,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贴着墙爬了过去,伸手摸到青年冰凉的脖颈,心脏几乎停跳。 湿冷的宽大手掌快速地在黑暗托住青年的脸颊,手指按在脖颈动脉,屏息数秒后探测到了跳动。 铺盖地的劫后余之感涌上全身。 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男稳定的手指这时才止不住轻颤,拍了拍青年的肩头,唤道:“步?步?听到我说话吗?” 可是没回应。 但无论如何,至少影山步还活着。 赤井秀一又摸了摸青年的脉搏,确定稳定规律,暂时没危险,然后始检查他们身上的现装备,结果竟然在自己的口袋里找到了一把袖珍□□。 他摸了摸形状,退膛把水倒掉,然后又塞回口袋。看来是影山步私藏的武器,在失去意识之前托付给了他。 手里枪让赤井秀一心里的底气足了很。 他心想,看来得肩负起骑士的责任,好好保护步了。 手机竟然还用,但此时他不联系组织里的,发消息给FBI的事寻求帮助。 他俯下身将影山步的外套脱掉,因为会让青年失温,所以扎在自己腰间。他把抱起来,贴着墙向前走,走向更加温暖的光之处。 让他惊讶的是,随着拐弯,眼前水道更宽,但因为没水流涌出,所以显得干涸。而两岸的水泥平地比原先宽敞许,用简陋的塑料布或者营地帐篷支起一个又一个的小型住所。 他们的身影从阴影里出现时,正在岸边发呆的一个男吓了一大跳,直接从凳子上摔倒在地,发出吱吱呀呀的大叫。 发出的动静瞬间引起了所的注意,从各个帐篷里探出警惕的脸,看向浑身湿淋淋的不速之客。 水道拐角的尽头,高挑的男黑色长发一缕缕如水藻般贴在身上,浑身衣物漆黑,脸颊因为泡了水又冷得打颤泛出青白,冷峭绿眼折射出幽幽的光芒,简直如顺着水道自海洋游上岸的水妖。 流浪者们发出此起彼伏毫无意的高喝试图吓退对方,却见那男脚步稳稳地向前一步,声音在混凝土的宽敞空洞内回荡:“这里谁主事?出来跟我说话。” 过了片刻,个下巴胡子长得打结的老头走了出来,他的衣着竟然还算整洁,与其他那种因为不见日所以随穿穿的姿态截然反,可见他是那个负责与外界沟通的。 老头上下打量他几眼,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落水了,游进来。”男的声音低沉,他说道,“我需要干净的被褥,取暖器,医疗用品。” 老头眼精光四射,眯了眯眼看他们,片刻后答应了。 “你少钱?” “你要少?” “取决于你少。” 赤井秀一并不意外这的贪婪,说道:“五百美元。” “五百只够让我把帐篷让给你,可不够医疗用品。”小老头刻薄地讥笑了两声,“你怀里那个还活着吗?给你点纱布酒精倒不算什么,但他恐怕要做手术呢,这价格可就难说咯。” 赤井秀一怔了怔:“你说什么?” 在黑暗他无法看到影山步身上的不对劲,只感觉青年体征平稳,以为脱力昏迷,所以一心想赶紧找到取暖的地方。 但小老头却一阵见血地指出:“他弹了。你没发现?” 赤井秀一迅速低头,向着光源走了几步,把影山步放到地上,然后这才在灯下看到青年白色的贴身衣物蔓出大片血渍,被水流稀释成半身绯红。 弹孔在后背右侧的肩胛骨。 不是左边,还好不是左边。赤井秀一先告诉自己一定暂时没事,因为步的心跳和体温都正常,所以必然没伤到要害。 他稳定下来心神之后,抬头对小老头说道:“你说做手术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黑医的医馆在哪里,但那就是另外的价格了。”小老头嗤嗤笑了两声,“你们在逃命吧?这个时候找到的医和躲避的安全之处可没得选择咯。” 赤井秀一知道对方在宰,但此时影山步亟需处理伤口,如果威胁对方的话难说这种地头蛇会不会怀恨在心。 “五百美金,再加一块表。”男从腕上取下一块手表,举到对方眼前,停留了几秒,“识货吗?” 只看在对方浑身湿透的情况下,表针仍然稳稳转动的机械表,知道性绝不是地摊货。 “嘶。”小老头嘬了嘬牙花子,刚想说先交钱,就看到对方竟然举起一只□□,不由得闭了嘴。他倒是对枪口不显得怵,很大原因是自信于对方只信自己,悻悻说道,“行吧,行吧,我先带你们去找医。那里的可枪守着,你要是想耍赖行不通。” “遵守约定,我会给你。”男言简意赅,收枪抱起地上的青年,感觉到怀里身躯的温度,语气更冷,催促道,“快走!” 赤井秀一在纽约工了许年,却第一次知道地下竟然这么大的废弃工程,里边已然形成了一个态链。纽约鱼龙混杂,流浪汉驱之不尽,而各类帮派更是勾结复杂,贩毒、□□,时而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