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母亲的相貌之外,其余地方,他都像极了江父。
父子俩在商业上都极有天赋。
楚停云二十八岁时,江父基本已经把集团三分之一的决策权给了他。
陈婉清在那个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丈夫并非没把这个孩子放在心上,而是看得极重。
江晟海的确宠爱小儿子,可却把楚停云当作继承人在培养。说不定日后整个江家的东西都会落到楚停云手里。
而这时陈家却显了颓势,江晟海实在无情,他很清楚陈家的生意并不干净,不愿掺和进来。于是陈婉清只能想到联姻,然后想方设法让小儿子进入公司。
可静姝不争气,不但悔婚,还在订婚宴当天跟一个穷学生去私奔。那时候陈婉清简直吃了宴寻的心都有了。
但偏偏,事情在这时候发生了极其戏剧性的变化。
明明平日里楚停云跟这个妹妹只是点头之交,听闻江静姝逃婚后,他却是全家反应最大的那个人。
楚停云像是失了理智,丢下了公司的所有工作,发疯一般地寻找逃婚的妹妹。他消失了三个多月,因此让好几个大项目出了问题,直接给公司造成了上亿的损失。
听闻这个消息,陈婉清内心五味杂陈。她从没想过楚停云竟然这般在意自己的女儿。
一时间心疼那上亿的损失,一时间又畅快于楚停云的不理智和如此重大的失误。
出了这样的事,公司的元老们肯定会对楚停云极其不满,就连江晟海肯定也会严惩,说不定就直接把楚停云从现在的位子上撸下来。
只是陈婉清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楚停云这样做的动机,甚至产生了继子可能喜欢静姝的荒谬念头。
这个猜测把陈婉清吓得简直快要魂飞魄散,整夜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但好在,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楚停云找回了静姝,但他似乎又不是专门去找的静姝,而是去找那个跟静姝私奔的男学生。
因为几个月后楚停云提着一盒喜糖回来,还没等江晟海对公司的事兴师问罪,就听见他说——
“我和宴寻结婚了。”
“不过他害羞,婚礼就不办了,就请你们吃点喜糖吧。”
短短两句话,就像是颗导弹扔了下来,把全家人都炸懵了。
“......谁?”
江父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吐出这个字的时候嘴唇都在哆嗦,
“你跟谁结婚了?”
“哦,就是静姝的前男友,不久前跟她私奔的那个,我把他抓回来了,上午刚去民政局登的记。”
楚停云的语气十分轻描淡写,甚至说到这,竟然还勾起唇笑了。
“所以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的人了。”
话音刚落,江父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而可怕的声响在死寂的大厅内回荡。
这一下打得极重。
楚停云只感觉眼前一黑,意识好似飘在空中,许久才回神。右脸一片麻木,好一会儿才逐渐感觉到疼。
嘴巴里更是满口血腥,耳朵里尖鸣一片,嗡嗡作响。
“楚停云,你疯了!!!”
这一刻的江父恼火到了极点,像是一头被彻底触怒的野兽。
“他是个男人!还是你妹妹的前男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啊?!!”
如果说楚停云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才出现了如此重大的失误,那么江晟海或许会骂他,罚他,但也会欣慰。
可偏偏,楚停云是为了一个男人。
他抢了妹妹的前男友,让公司平白损失上亿,还跟那个男人结了婚。
江晟海只感觉一阵眩晕,好像天都塌了。
“离!”
他咬牙切齿,
“立刻马上,给我离了!你老子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这种男人进我江家的门!”
楚停云慢悠悠舔了舔唇角的血:
“没关系,我进他家的门,也不用你给我准备嫁妆。”
“.......”
江晟海血压飙升,竟是当场气昏过去。
一家人手忙脚乱,赶紧叫了救护车。
于是从那以后,除了静姝之外,江家人对宴寻都忌惮至极,觉得他定然是个极有手段的男狐狸精。
不但拐了他们家最乖巧听话的女儿私奔,连一向理智至极的长子都昏了头为他要死要活。
江宇珩更是被母亲多次耳提面命,以后一定要离宴寻远一点,就算不小心见到,也必须要绕道走。
他们家三个孩子,栽了两个,第三个无论怎么说都得严防死守着。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医院守着昏迷不醒的江晟海时,楚停云倒是半点不关心,反而是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开车回了新家。
的确是新家。
为了结婚,楚总专门买了套婚房,从装修到家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他一点一点亲自挑选并布置的。
期间,楚停云也问过宴寻的意思,可那个人不理他,被问得烦了就只有一句“都行”。
宴寻当然不期待即将到来的婚姻生活,因为这场婚姻本身就是楚停云强迫来的。
嗒——
入户门从外面打开。
屋里静悄悄的,没开灯,所以也黑漆漆的。
楚停云的呼吸倏地收紧,他飞快打开手机,屏幕上那个小蓝点轻微闪烁着,落在家的地址上。
定位确认宴寻在家,他才缓缓松了口气。
楚停云翻遍了家里的每一个房间,最后在书房找到了人。
桌上的台灯逸散着温暖的光,房间内响着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键盘敲击声。
宴寻正在用电脑。
因为是背对着门口,所以楚停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青年修挺的脊背,还有屏幕上流水般密密麻麻的代码。
这时,清脆的敲击声戛然而止。
大概是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宴寻回了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