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停云掌权......
陈腾霄吸了口烟,慢慢吐出来,他的眼底映着路边指示灯的绿光,像是淬了一层毒。
“不急,先把眼前最近的麻烦解决了。”
......眼前最近的麻烦?
江宇珩若有所思,随即心照不宣地对陈腾霄笑了笑。
说话间,这辆红色的悍马已经上了霓虹璀璨的高架桥。此时的天色完全暗下,这座繁华的城市却愈发绚烂多彩起来。
晚上九点,宴寻和楚停云回到了检测机构。他们跟着叶存山夫妻一起,苦等到十一点左右。
终于,亲子鉴定的最终结果出来了。
那两张薄薄的报告单第一时间被交到了宴寻的手里,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点打印的余热,
最后一项的鉴定意见写着: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谢逢君是宴寻的生物学母亲。
......原来她真是他的妈妈。
原来我本该在她身边长大。
宴寻的大脑还在缓慢地解读这个信息,但这时谢逢君已经激动地一把将他抱在了怀里,泣不成声。
“我就说你是我的宴宴。”
“你一定是的......”
“妈妈终于找到你了,终于......”
砰——
这一声轻响大概只有宴寻自己能听见。
谢逢君抱住他的那一刻,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被这位母亲打碎了。
宴寻这次没有站着不动,也没有再刻意保持距离,他丢掉了那张报告单,伸手去回抱了谢逢君,先是虚虚地搂着她,然后忍不住慢慢收紧。
他好像是真的抱住了妈妈,又像是抱住了很多年前在福利院怎么也等不到她的那个孩子。
这次是真的......
——总算是真的。
楚停云没有参与这一场过分煽情的认亲大戏。只是他想了想,忍不住伸手勾着领下的红绳,然后把那个小观音挂在了外面。
这时候叶教授也已经泪流满面,正打算过去跟妻儿抱在一起,结果余光忽然瞥见旁边的楚停云,瞬间被直接硬控。
他看向对方,红着眼睛欲言又止,
“你,你这个坠子......”
“怎么了?叶叔叔?”
楚停云笑眯眯的,却已经不再喊他叶教授了。
叶存山:“......”
原本还以为是早就丢了,现在看来应该是儿子当定情信物送出去了。
于是老父亲憋了半天,最后就干巴巴地说,
“没什么......你戴着挺好看的,也能驱邪避凶什么的。”
“谢谢。”
楚总笑了笑,但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不过叶叔叔,现在是社会主义新时代,封建迷信要不得。”
叶存山:“......”
他当然原本也不信这个!
总之,这场持续了近乎十九年的寻亲终于在幸福的眼泪中落下帷幕。
他们总算准备离开。
谢逢君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慢慢收了眼泪,她紧紧牵着儿子的手,生怕他又一次不见了。
走出机构大门的时候,宴寻左边牵着母亲,右边是楚停云,至于老父亲,则是贴着妻子。
首都深秋的风很大,尤其是晚上,稍微瘦一点的人几乎都能被吹走。
谢逢君忍不住帮宴寻拉了拉衣服,
“风太大了,下次多穿点,别感冒。”
回应的好字还没说出口,宴寻的余光就忽然看见上面有一道虚影,正快速坠.落。
砰——!
一个花盆毫无征兆地被风刮落,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此时,宴寻已经将楚停云扑倒在地上,等到听见谢逢君焦急喊他的名字的时候,宴寻才后知后觉到颈侧有点疼。
他没被砸到,只是飞溅的碎片割破了他颈侧到后脑那部分的皮肤,伸手一摸,便全是血。
“宴寻?宴寻!”
他们都在喊他。
宴寻看见了谢逢君焦急充血的眼睛,然后是正在叫人的叶存山,最后,他低下头,看着面前的楚停云。
宴寻感到一阵尖锐耳鸣,觉得他们的声音好像隔了一层水,闷闷的,听不太清。
恢复记忆好像就是这样一瞬间的事,洪流般的记忆碎片淹没了宴寻,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宴寻好像看见了谢逢君,很多年前的谢逢君,她在教他一句一句地念诗。
还有很多年前的叶存山,他在海里救人,像一位无畏的英雄。接着,不知道是谁用布包捂住了宴寻的口鼻,自此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有人想抢他的小观音,可绳子怎么也扯不断,对方只好暂时放弃。宴寻一直哭,哭到嗓子哑,没过多久,他就生病了,有人强行给他喂了很多白色的药片。
于是宴寻慢慢就忘了很多事,再睁开眼时,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对他说“我是你爸爸。”
于是叶澄意就变成了宴寻,他的人生也从宽阔平稳的江河变成了一条曲折的小溪,不断碰撞,不断向前。
高考结束,宴寻拿到了首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总算是有了件好事,但他的好朋友周泽的父母却离了婚。
双方闹得很难看。周泽的父亲提前转移了财产,母亲虽然成功离了婚,却也算是一夜返贫。
周泽还是选择跟母亲一起生活,由于经济原因只能去澳洲留学。走的那天,宴寻专门从首都赶回去送他。
周泽当时抱着他痛哭流涕,说“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
在他唱出第二句之前,宴寻便很冷酷地把人推进了安检口。周泽背着双肩包,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宴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然后一个人回了学校。
学习,兼职,比赛,努力赚钱。
大学几年里,静姝学姐一直非常照顾他,帮他搜集了很多重要的信息,还给他介绍一些非常有能力的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