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一脸惊慌的被送回正殿,回到正殿的她命宫女将门关紧,自己则快步到书桌前,写下一封信件,又让心腹将信件速速送到王齐石手中。
晚了,可来不及了!
等她做完这一切,整个人像被从水中捞出一样,宫裙湿湿地贴在肌肤,令她好生不适。
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她已是强撑着颜面回的正殿。
太子妃的心腹云想一踏出正殿,就正面迎来了裴景,裴景带着十几个锦衣卫,浩浩荡荡地从东宫正门进来。
一袭紫色飞鱼服,面无表情的裴景像在自家院子般散步。
云想下意识捂住放置信件的位置,忐忑地给裴景行礼:“裴指挥使安,不知指挥使到来…”
“裴指挥使安,太子殿下说了,若有不轨的指挥使尽管带走。”长风追着裴景而来,在云想还未说完话便直接打断她道。
裴景摸着绣春刀,手指遥遥一指,慵懒地道:“嗯,先将她绑了。”
“奴婢是太子妃的人,指挥使不能绑我!”云想心中一惊,惊恐道。
有宫女见状连忙冲向正殿敲门:“太子妃,太子妃,云想被裴指挥使绑了。”
太子妃才歇着,又被门外的惊呼声吓到。
她感觉肚子隐隐有些微痛,抚摸了几下肚子后她勃然大怒,一边着急往外走一边呵斥道:“云想是本宫的人,他裴景是个什么东西?!敢来东宫绑人,是当东宫无人了吗?!”
等她呵斥着走到裴景眼前时,裴景才大发慈悲般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充满了身为指挥使的气势。
太子妃被裴景的眼神制止住,仿佛毒舌环绕身侧,她微微张开的口却再无声音可出,她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端着微笑问道:“敢问裴指挥使为何要将云想绑了?”
长风看着太子妃这个纸老虎,冷嗤了一声。
裴景是半点表面功夫都不想做,要不是怕锦衣卫来被为难最后还是要来寻他,他才不想来:“绑,名单上的,也都绑了带回北镇抚司。”
他朝锦衣卫扔了一张纸,旋即双手负于身后,一字一句补充道:“阻碍北镇抚司办事的,视为同党。”
太子妃瞬间白了脸,她看见裴景身后的长风,于是求助道:“长风,太子爷呢,太子爷知道这事吗。”
长风上前一步,答道:“知道。”
太子妃心想,这明摆着抓她王家的人了,凡是王齐石安插的人,全部都被裴景带走了,过程中无一人敢阻拦。
就连云想身上的信,也因众目睽睽,无法取回来。
锦衣卫不消一会儿,就已将名单上的人都尽数绑了,为首的锦衣卫朝裴景道:“指挥使,足十二人。”
“嗯,回北镇抚司。”
这些人一旦到了北镇抚司,便是严刑拷打轮番伺候了,至于生死,也无人过问。
裴景来时一阵风,离时也如一阵风,待了不够两刻仲,就将萧明绝一直苦恼的事情解决了。
来东宫绑人像进无人之境一般,东宫的侍卫个个都当看不见,锦衣卫也像有意识般,特意绕过雅兰殿,完全没惊动里面的萧明绝和舒雅。
锦衣卫大肆在东宫抓人,被过往的宫人看见,一下就传到了明珠宫和御书房,只是御书房说无须管,明珠宫问裴景人还在吗。
而整个抓人过程萧明绝都没有露面,这本来就是他让裴景来,他出面是让太子妃来烦他吗,反正裴景办事他放心,这下东宫干干净净的,舒坦。
北镇抚司里都是那些宫人的哀嚎声,辩解声,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裴景头疼,他朝人群中扔了块砚台,墨汁飞溅:“说够了吗!”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一股浓浓的烦躁涌上心头,低沉着声线朝一旁的陆鸣吩咐道:“将证词都画押,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必再来寻我。”
意思就是画了押的,按照大周律例来,没画的,抓着手给他画了,别再浪费时间。
裴景吩咐完就骑马回府了。
回到府上,小厮殷勤地询问要用点膳食否,可裴景丝毫没有食欲,让他们都退下,自己躺在海棠花旁思绪飘外。
躺在美人榻上的裴景,轻阖着双眼沉思,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清风朗月的指挥使,人间绝色的裴景,都不如萧明珠的阿景。
从前萧明珠失忆忘记他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才一两天未见,他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思念如潮水般涌来。
一股没由来的烦躁瞬间占据他的心头,令他也像女子般茶饭不思寝食难安。
也许是重未尝过甜的人,某一天,有人突然让他尝到了甜的滋味,那日后的每一天,他就再无法戒掉这种滋味了。
湛蓝的天,高悬的月,都在替他无声的思念。
他似乎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了。
从前的他,一年见不到心上人几回,如今几乎隔天见,他还觉得不够,他真的好想将心上人娶回家,日日相见。
春天的风,吹的人昏昏欲睡,裴景再一次忘了萧明珠的嘱咐,没有按时用膳,甚至于和衣在院中睡了一夜。
直到朝阳升起,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头疼似的用指腹捏起了鼻梁,又按起了额间,眼中的朦胧之色褪去,净剩神色清明之色。
他没有忘记,今日他是钦点的监刑官,要早些前往刑场。
“来人,沐浴更衣。”
裴景坐起身,朝院外道。
立马有小厮回话,并问多了一句:“公子可要用膳?”
裴景一想到等会要监刑,多多少少总会看到一点,顿时就没了胃口,联想一下那个画面,脸色都沉了些:“不必。”
裴景在午时前终于赶到刑场,原本他该提前一个时辰到的,他一出裴府的大门,就察觉到了有人在跟着他。
于是他将人引到了偏僻的角落,厉声道:“出来。”
四个人影从四个方位现身,一看就是训练过的练家子,脚步轻盈。
其中为首的着黑色衣袍,对上裴景的审视的目光,抱拳道:“裴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