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像这盛夏的日光让他无意间恍了眼,张铮扭回头,感觉心头仿似掉了底的沙漏般怎么也填不满,他不由蹙眉,沉吟片刻戏谑道:“知道当年雪儿为什么要和高志诚分手?”
实在未料到他突然扯出这个话题,杜思夏不由怔住。
张铮继续道:“她是我们大学同学,我们俩几乎同时喜欢上她,很狗血是吧,追了很久,结果你也知道,高志诚抱得美人归。只是他的占有欲太强,限制雪儿与我接触,我不过略微推波助澜,结果两人因我争吵的次数多了感情便淡了,所以……”他侧身望向她,认真道:“我提醒你,为你好,和我不要走得太近,因为他不喜欢。”
此时高志诚或乔亦正若在场肯定会大吃一惊要大跌眼镜,因为张铮从不曾认为三年前的事他有错,今天他却承认自己推波助澜过,只是当下杜思夏却无意理会当年的对错纠葛,她从张铮的话中听出弦外之音,那就是高志诚善妒且控制欲强。她皱了皱眉,不知张铮究竟意欲何为,半真半假地玩笑道:“你和我说这些不会是挑拨离间吧。”
张铮被她这句话惹恼了,怒道:“是呀,我和你说这些干嘛?”说着便要起身,却被她一手拉住,见他少爷脾气又犯了,她无奈道:“别呀,玩笑都开不得,你刚夸我男友的前女友,我不也没恼吗,坐下坐下。”
张铮瞅她,那眼神意味不明,良久他才道:“你心真大!”
杜思夏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张铮缓缓挑高一侧眉毛,不错眼珠地盯着她看了很久,她对他的脾气也算了解泰然处之,半晌他收回目光缓缓道:“不过,相处越久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你这个性子,你说怎么办?”
杜思夏轻哼了声,从吧台上拿起自己的饮料呡了一口,这才闲闲道:“你赶紧拉倒吧,趁早死了这条心。”趁早死了瞎搅和的心。
白天张铮的话杜思夏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她相信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雪儿是抹不掉的过去,而她无法改变历史,既如此她何必纠结,她只需经营好她和高志诚的现在和未来即可。
晚上高志诚与她微信聊天时,她只字未提雪儿,高志诚正陪客户消遣,K歌间隙忍不住给她发微信:“亲爱的,干嘛呢?想你了,好想抱抱你。”
杜思夏忍不住笑,快速在屏幕上打着字,“我也想你,你那边怎么样?”
高志诚:“还算顺利,正陪人唱歌呢,这些人体力真好,唱得也真难听。亲爱的,今天去老乔那玩得怎么样?”
杜思夏:“乔亦正新开的餐厅挺大,离我公司不远,方便我们以后去揩油呵呵,今天带楚楚去的,她回来念念不忘乔亦正的全息游戏机。”
高志诚:“老乔大闲人一个,你带楚楚经常去骚扰他,免得他太闲又整出什么夭蛾子。还有楚楚喜欢玩游戏?我让人定一个寄过去,她以后可以带去学校玩。”
杜思夏:“她在乔亦正那过过瘾就行啦,而且楚楚过几天说不定就不喜欢玩这个了,没必要买一个。”
高志诚:“自然是要买的,在老乔那玩怎么能过瘾,再说她考上大学,我这个姐夫还没表示过,正愁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现在刚好,你就甭管了,这些小事交给我来办就好。”
两人在微信上又聊了好大一会,高志诚那边的客户要换地方,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说再见。放下手机她洗漱完刚要上床,高志诚又打来电话,她不由好笑,放下手机半小时都不到,他今天是怎么啦,接通电话她不由问:“怎么啦?”
高志诚的声音听上去像在室外,她猜他八成是找了借口出来打的电话,他说:“没什么,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她听了他的理由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心头悸动,轻声安慰:“我也想你,你过几天不就回来了吗,过几天就见到啦。”
高志诚:“不是要过好几天才能见到你吗?我现在就想见你怎么办?”
听他电话里与她撒娇,她终于体会了一把百炼钢如何化成绕指柔,难怪古代美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好在她不是昏君也因为电话看不见他那张脸,从而未受太多蛊惑,她柔声劝道:“这也没办法,隔着几百公里远路呢,你又不会飞是不是。”
她的话倒是点醒了他,他一下精神起来,“我现在可以开车回去,明天早些走就能赶上晨会,两不耽误,这主意真是太棒了。”
她只当他是玩笑,几百公里一夜来回当是铁人三项呢,何况周末他就回来了,何必赶来赶去这么辛苦。
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地听到叮叮的响声,过了一会她恍惚间又听到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玻璃上,她半梦半醒地下床懵懂地来到窗边。
室外月光如洗,郁郁葱葱的树木遮盖了大幅的路面,楼前一处不大的空地上停着辆黑色的越野车,一个身材欣长的男子正站在车边往她窗户扔石子。
“天啦!他疯了吧。”看清来人,残余的睡意早跑去了爪哇国,她不由轻呼出声,高志诚真的开车穿越几百公里而来。他实在是疯狂,而她爱死了他的疯狂,她心中涌满喷薄欲发的情绪,仿佛一下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爱的纯粹,爱的酣畅淋漓,爱的不管不顾。
杜思夏随手抓了件睡袍披在身上,拿上钥匙轻手轻脚地打开大门,飞快地下了楼。
已近午夜,室外的暑热已渐渐消散,相拥的两人却感觉彼此的体温要把对方燃化了。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他用手轻轻抬高她的下颌,她不由自主望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像黑幕布般映衬着星光,那星光熠熠的眼中漏出笑意越来越近,直到绵密的吻落下来,那吻一如既往的热情霸道却又抵死缠绵。
她差点被这个吻憋死,倚在他怀里平复那快要蹦到嗓子眼的心跳,他身上清冽的男子气息包围着她,使她沉醉其间无法自拨却又觉得异样安心。
“亲爱的。”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生日快乐!”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由怔住,是啊,已经过了零点,今天是她的生日,原来他驱车几百公里执意来看她是为她庆生,她都忘了他却记得,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她感动得要死,反手将他抱得更紧,希望这一刻时光能走得慢些再慢些。
高志诚将头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