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适所以才略显反应迟缓。
雷斯垂德记下关键地点「朴次茅斯」。
戴维却说:“捕捞点不能说明什么,它与抛尸点可能相去甚远,因为鼠鲨的速度能达到六十多千米/小时。
这条鼠鲨可能是在朴次茅斯近海吃掉人头,然后一直那片海域待着。它也可能是在大西洋吞噬异物,游到了英吉利海峡发病。”
雷斯垂德记录的动作一顿,问:“它总不能是从纽约游来的吗?”
戴维想了想:“不好说。鼠鲨主要分布北大西洋,也有随着气温变化迁徙的习性。说不定这条是从美国游到了英国。”
雷斯垂德:……
他看向莫伦,希望能听到一些振奋人心的消息,而不是难以锁定第一案发现场。
莫伦:“鼠鲨是会从大西洋的西侧游到东侧,但砍头地点不至于远在美国。从纽约到伦敦,即便鼠鲨一直保持最高的游速,也要游四五天。昨天发现人头一号时,他只有轻微腐烂。”
雷斯垂德看过卷宗,里面写了轻微腐烂。
博格:“昨夜我去苏格兰场时,其实和接警警员都说了。海水可能减缓尸体腐烂速度,当时初步估计人头被砍了一天左右,即砍头发生在3月17日。”
莫伦指出,“以捕捞点为中心,死亡时间乘以鼠鲨游速为半径,可以画出一个大致死亡区域。
另外,再要考虑近几天气候变化对洋流的影响,以及鼠鲨身体状况对游速的影响,再缩小或放大划分搜查范围。”
雷斯垂德皱眉,“听起来,搜查范围依旧很大。”
“是的。这个区域可以是海上某艘经过的船只,也不排除欧陆的其他国家。”
莫伦指了指解剖台,“所以才要剖开鲨鱼,希望找更多的线索。”
“我没有多余的白大褂。”
戴维说着套上他的工作服,“三位还是先站在门口等待,免得溅你们一身血。”
这就取来整套工具,开始对鼠鲨的解剖。
开膛,流出了不少血。
很快找到致命元凶,在鲨鱼的胃里发现一个被打开的变形的空心金属球,它有一处尖角扎入鲨鱼心脏。
空心球以两个半球组成。
一端是焊死的金属接头,把半球连接起来;另一端是一个活扣开关。
球说大不大,刚好装下人头一号。
“这是一种氛围感装饰品。”
戴维说,“圣诞节把彩色糖果装在空心球里,挂在屋顶。用力一拉,球被打开,糖果掉落。瞧这工艺挺粗糙的。”
把变形金属球浸泡在洗手池里,洗去了它表面的血迹与胃液。
这下能看清空心球的球壁被碾压形变,有的部分被压得很薄,像是变成一块尖角刀片。
这个锋利尖角扎穿了鼠鲨心脏。
戴维推测鼠鲨被害的过程。
“它先吞下闭合状态的金属球。金属球的开关在鲨鱼胃里松动后打开,人头掉了出来。
金属球被打开后,它的横截面变大,让鲨鱼觉得胃被不明物体撑到不适。
它尝试呕吐,但越想要吐出金属球,反而越让球被挤压变形。最后,其中一个形变的金属尖角刺伤鲨鱼心脏,导致它死亡。”
剖开鲨鱼的胃,也能看到其他新鲜的扎伤痕迹。
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如,形变的打开状金属球就像金属豪猪。
鲨鱼越是挣扎,越是让“金属豪猪”在胃内翻腾。只要一次运气不顺,鲨鱼的心脏就会被扎穿。
莫伦换上粗麻手套,拿起形变的金属球,问:“能借我一把尖嘴钳吗?”
“当然,您随意。”
戴维指了指工具箱,他把鲨鱼胃里未消化的剩余残渣取出来。
莫伦用钳子掰开被压扁的金属部分,试图将金属球复原成最初的球形。
她头也不抬地说:“博格先生,请带雷斯垂德探员去瞧一瞧被打捞上来的头颅与人骨。您再顺手把人头一号解剖了吧,也是节省时间,不必让苏格兰场另找法医。”
博格面色一僵。
虽然他读的是医学系,但毕业后一直从事行政管理工作,五年不碰手术刀。
“好的。”
博格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幸好只是解剖二分之一人头,而不是整具身体。
他看向雷斯垂德,“这边走,人头一号放在地下冷库。”
莫伦继续专心复原金属球。
这个空心球正如戴维说的做工粗糙,比如两个半球的连接部位,连毛刺也没有打磨光滑。
又发现在开关扣子上缠着一根5厘米长的细线。
莫伦拿起放大镜观察细看,这是麻绳留下的勾丝。
人头一号,缺失的左半脸像是遭遇大力捶打,被压扁后不见了。他的右半脑被切下装入金属球,再扔向大海。
以这种方式处理人头,凶手大概率不愿意人头被发现,而要隐藏被害者的身份。
这根细线勾丝说明金属球上曾经绑着麻绳,另一端系着重物,应是凶手有意想要让人头沉入海底。
千算万算,意外出现。
麻绳在海中断裂,金属球被异食癖鲨鱼吞噬。
兜兜转转,被害人的脑袋又重新被带回了人类世界。
莫伦昨夜没有剖开人头一号,却已仔细观察了断颈位置。
那刀切在颈4与颈5之间,而颈部其余位置没有刀伤。
分尸者只用一次就找准关节,手起刀落地断头。说明他熟悉人体,或是有医学背景,或是有丰富经验。
这样的凶手会是什么人呢?
莫伦一边想一边把金属球大致复原了。
在球上找到一个特殊点。
在一个半球的内侧,发现约指甲盖大小的烙印「Napoléon I」。
拿破仑一世?
莫伦疑惑,拿破仑死了五十二年,把他的称谓印在球壁内是做什么?
这只空心球做工粗糙,居然还会特意烙印标记?是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