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罗思一家四口参加了宴会,我也去了那场宴会。向他与他的妻儿,下了一点必死无疑的毒.药。
蓖.麻子的毒听说过吗?食用后,最开始会恶心、呕吐、腹泻,以为是吃坏了东西,肠胃不适。随后便血、无尿、高热,没有药物能够治疗,只能等待死亡。”
洗衣工:“算一算时间,现在罗思一家应该都死了。”
这话令人胆寒。
原来纳什不是第一个被杀的人,罗思一家四口才是。
山洞内又陷入一阵死寂。
女仆爱莎终是再也克制不住怒气,捡起地上的碎石子就朝洗衣工身上砸去。
如果没有他的连番算计,即便科琳身体不好,但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死了。
洗衣工想要躲避,但四肢被绑,他只能像蛆虫一样扭动。身上被砸得生疼,还有几处冒出了血窟窿。
爱莎只恨自己不会骂人,“老畜生,最该死的就是你。你这种没人性的家伙,那一年救你的人,真是瞎了眼。”
四十多年前,洗衣工也才两三岁。
他不可能自行逃脱家族的秘密处决,也需要一个人将他抚养长大。
莫伦感觉奇怪,直到现在洗衣工都没提及救命之人。
没直接询问是谁救了他,而是诱导提问:“在你的计划里,夺取纳什的财富后,准备拿多少钱报答你的救命恩人?”
“报答?哼!”
洗衣工淌着血,还在不屑地冷嘲:
“没出息的凯蒂,只会一遍又一遍地劝我远离阿姆斯特朗家族。生怕我暴露身份后,连带暴露出她当年偷换毒杀药物的内情。”
洗衣工毫不感激救他一命的女人。
凯蒂曾经是阿姆斯特朗家的帮佣,因为不忍幼儿被杀,把毒/药换成了面粉。还买通收尸人,把孩子“尸体”偷了出去。
自此,世上没有了纳什的同胞兄长,只有女佣的养子,给他起名里德尔。
由于害怕被阿姆斯特朗家发现真相,特意把孩子送到另外的国家,托妹妹家代为抚养。
三十五年后,凯蒂因为年龄渐老,辞去了帮佣工作。开始与里德尔一起生活,但母子关系很不融洽。
里德尔从前不知自己的身世。他在药房从童工做起,工作二十几年,成了一名药剂师。也曾娶妻,但没有孩子,妻子没有熬过流感早逝。
直到三年前凯蒂临终,才讲出了尘封接近四十年的秘密。
养子的真实姓名是纳特·阿姆斯特朗,但「纳特」完全被家族除名,找不到他存在过的丝毫痕迹。
纳特:“凯蒂做了一辈子的帮佣,到死也只会劝我离阿姆斯特朗家远一点。我为什么要听她的?!
难道我要和她一样,眼睁睁地看着亲弟弟坐拥金山,而我这辈子只能做受苦受累的药剂师?这绝不可能。我只恨她死得晚,要是早死几年,我就更早知道真相了。”
这话让偏心眼的艾米夫人也受不了。
她觉得自己够帮亲不帮理,但这个纳特的行为是突破人类底线。
试想一下,要是她的儿子盼着她早死,那么明天就把儿子送去非洲挖矿。
艾米夫人:“白眼狼!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凯蒂发善心,你四十多年前就死了。”
纳特嗤笑:“我又没求她救我。她救了我,就该给我在阿姆斯特朗家一样的待遇。她给不了,就该把我身世的秘密带到坟墓里,是她自己没有做到。”
莫伦微微摇头。
人性是本善,还是本恶?
那是哲学家们争论了千年的问题。
以往,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将来,应该也不会有。但现在纳特给出了个体案例。
本次任务,三对双胞胎,六个人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
逐利的丧失人性,痴情的含恨而终,其源头必与阿姆斯特朗家的荒唐陈腐家规相关。
莫伦问纳特:“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乌龟」会成为阿姆斯特朗家族的禁忌?在离谱的规矩之下,总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你差点因此被杀,难道不好奇源头在哪里吗?没有追查?”
纳特给不出答案。
刚知道身世经历时,他追问过养母为什么阿姆斯特朗家存在那种变态规矩。
凯蒂却一问三不知,只知道这一条规矩流传四百年了。
后来,他一心只想夺回属于他的财富地位,也不在乎旧规的起源。
纳特说得振振有词:“四百多年前的旧事,我怎么可能查到,我又不是在阿姆斯特朗家长大的。”
麦考夫再戳纳特痛脚,“你是不会去查的。按照你的原计划,你顺利获得纳什的遗产,你更会放任这条奇怪的规则在阿姆斯特朗家延续下去。
等将来某天需要推卸责任时,你找几只新的“乌龟”依照家族旧法处决。你还会重点提防,不让第二个救人的凯蒂出现。”
纳特被揭穿了真实想法,咬牙切齿但又无话可说。
话到此处,其实是没必要再多讲了。
纳特被抬到角落里,没去管他身上的血窟窿。人群离他远远的,谁也不想沾上这种杀人犯。
现在就等暴风雨停止,快点返航,把这家伙送上断头台。
纳特被扔在地上,闭起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逃不过被绞刑的命运了。冷着一张脸,却在心底恶狠狠地咒骂‘要死一起死’。
洞内,渐渐安静下来。
在刚才的短短三四十分钟里,听了数条高冲击性的大爆料。别说涉事者了,就是围观听众也有些疲乏了。人们开始打盹休息。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
雨声减小,不再听到狂风怒号。
不知不觉间,天色放晴。
瞧一眼怀表,显示「07:12」。
距离洞口最近的水手走出去看了看天空。乌云散去,短期内不会再有雷暴来袭。
船长刚刚招呼大家预备返航,就听一声尖叫。
“啊!”
是厨师长大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