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初雪从锦二爷手里接了信,看着蜡封上的锦字,当着锦二爷的面将信拆开。
经东篱点拨,初雪不说写字的水平精进了多少,至少欣赏水平拔高了很多。
入眼的字,初雪便看出下笔之人行笔有些急促,且力道不足,但是字形尚佳。
信中内容简洁,只有三个字,是不是。
初雪将信折起收好,抬头看向锦信程,不急不缓道:“劳烦二爷给锦家主带一个字。”
初雪说完,抬手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是”
盯着那个字,锦二爷难掩激动,嘴角蠕动用力抿着,从头到脚将初雪再次打量。
“锦家主既然让锦二爷来,想必十分信任锦二爷,初雪斗胆,想问锦二爷一件事,还望锦二爷如实相告。”
锦二爷此刻听得初雪这一声称呼,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她真的是…
年纪也正好。
他就说怎么会这么像,就说芯玉那么聪明,知道有人害她不可能不做准备的。
“锦二爷?”
面对锦二爷此刻的眼神,初雪有些许不适。
对方眼里承载了太多复杂的感情。
“哦…你…你问!”锦二爷激动的手都有些抖。
“锦二爷,锦家主的病…真的没…法子了吗?还有…还有多久?”
锦二爷眸光一暗,低头双手握拳,良久才缓缓摇头,“家主自小身体就不好,常年用药,也没个具体的病,说是积弱成疾,也请了不少名医,一直未曾好转,这些年更是每况愈下,说是…说是最多一个来月了。”
初雪心头一震,一个来月,那…她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
正想着请锦二爷务必帮忙,让她见锦家主一面。
有些话,她想当面问问对方。
初雪尚未开口,门外就有人喊锦新程,听上去很急。
“进来。”
锦新程一脸疑惑,立刻调整表情。
锦新程能带着来的,必定是心腹之人,对方见着初雪也只是多看了一眼,随即一脸急切附耳跟锦新程嘀咕了一句。
“当真?”锦新程身子一晃脸色大变直接站了起来。
对方点了点头焦急望着,“二爷,咱们赶紧回去吧。”
“你…先出去等着,我这就来。”
锦新程双目一闭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门再次合上,初雪没有出声,瞧着应该是锦家发生了什么大事。
“孩子…你…能随我去一趟锦家吗?”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她其实刚才就想跟二爷说这事。
“家主…不行了,可能撑不过今天了。”
初雪双目一睁,怎么会?
“您刚才不是还说…”刚不是还说还有一个来月吗?这怎么突然就说不行了?
“消息无误,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我出门时都提醒过他,让他一定小心,千万小心…结果…”
锦二爷说着一拳落在椅子上,一脸哀痛,满目悲凉。
“怎么突然就…不行了,锦家今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不是初雪敏感,是锦二爷的反应不由让她多想。
初雪现在的心情也是难以言喻,她有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感,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
“你…不知道吗?”
此事是叟和老先生捅破的,他以为她是知道的。
初雪摇头,她应该知道吗?
“…今日,你们离开之后,家主突然召集各房长辈说话,道出一件惊天大事,我爹…也就是锦家上一任家主,你的…死于非命,此事还是叟和老先生告知的。”
锦新程长话短说,他得赶着回去。
先生告知的?
难怪他刚才这样说,“请您安排,我…想见他一面。”
锦新程含泪点头,“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见他一面,时间不多了,要抓紧,你恐怕要委屈一下。”
其实锦新程有一肚子话要说,可现在不是时候。
锦新程办事效率很高,当机立断,让锦珍的丫头换了初雪的衣裳,初雪让桃儿陪着她先回客栈,自己穿了丫头的衣裳假装锦珍的丫头跟着去了锦家。
“一会你就跟好锦珍,我会随机应变,一定想办法让你见到家主。”这应该是最后一面了。
这是芯玉的女儿啊,他一定会让大哥在临死之前见到她,一定…不管冒多大的风险。
锦新程一辈子小心谨慎,今日,他也要把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告诉大哥,让他走得明白。
他窝囊一辈子,此刻,他不想再窝囊了。
“给你添麻烦了…”
马车里,初雪看出锦珍的紧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锦珍挤出一丝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紧张。
锦家
锦家现在一片混乱,可谓人仰马翻。
家主才丢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大家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化,家主又不行了。
锦家下任家主人选还没定,家主若是突然就这么撒手人寰,锦家岂不是乱套了?谁来当家作主?
“让你们仔细伺候,你们怎么伺候的,刚才人还好好的,看着精神比前些天都好,怎么突然就…”
老夫人眼泪婆娑的疑问着锦新旭屋里伺候的下人,下人已经跪了一地。
“老夫人,您仔细身体!”
辛姑一旁扶着劝说,也是一副悲痛不已的样子。
“老夫人,家主身体状况您也知道,今日怕只是回光返照,小的也…无能为力了。”
李郎中已经关上了药箱,低着头垂手现在一旁,油尽灯枯,神仙难救,也就这一口气还吊着,随时就去了。
家主是生是死,什么时候死,都在老夫人的一念之间,其实早点解脱对家主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么多年,家主闻着药味都反胃了。
“这就是命啊,是他的命,也是老身的命!来人,去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