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的直属军队。”
“也就是说,有人控制了少帝,夺走了他手中的直属军队?”
南宫镜颔首:
“有可能,我撤去了不少从前拱卫王畿的力量来保护阴山氏,阿曜也暂时蛰伏,如今钟离灵沼即将与帝主完婚,成婚后便是名正言顺的大晁帝后,帝主便彻底在她掌控之中了。”
想到今日明显是来看琉玉笑话的那位钟离氏四小姐,墨麟扯了扯唇角。
“倒是很有野心,就是不知道她的实力,能不能配得上这份野心。”
琉玉一言不发,似是陷入沉思。
直到这场宴席结束,她的心头仍然笼着几分疑云。
既然九方家都能调动神州玉玺,那么钟离氏掌控了少帝手中的流民军,也并不奇怪。
只是……
还有一种可能。
一种不太说得通,但也不是没可能的可能。
琉玉回头看了眼内室的南宫镜。
她召来了随琉玉一行人回来的申屠襄,不知在同他谈些什么。
“琉玉小姐。”
一道柔软恭顺的声音唤回了琉玉的注意。
女子碧衣素容,乌发里只插了一支玉簪,但清绝姿容越是素装,越如出水芙蓉般天然绝俗。
只可惜美人神情呆木,气质怯弱,折损了几分灵动之美,此人正是檀宁的生母柳娘。
螓首蛾眉的女子匆匆瞥了墨麟一眼,随即低垂眼眸道:
“即墨氏之事,夫人并未瞒着我,不过琉玉小姐放心,若无吩咐,我不会告诉宁宁,影响小姐与夫人的计划。”
檀宁倾慕九方彰华多年,阖府无人不知。
柳娘也是知道这点,才会一见琉玉第一反应就是赌咒发誓,生怕琉玉怀疑檀宁。
琉玉瞧着她久久不语。
低眉顺目的柳娘见琉玉不说话,更加心情忐忑,误以为琉玉不信任自己,气恼南宫镜将如此重要的事透露给她一个外人,忙道:
“琉玉小姐若是不放心,可以用咒术,用什么毒药之类的,干脆抹掉我的记忆……”
“哪有这样的毒药啊。”
柳娘听到眼前的少女轻笑了一声,下一刻,竟轻轻地拥住了她。
“柳姨全都知道也没关系,告诉檀宁也没关系,一家人岂有不放心之理?”
柳娘被琉玉的双臂轻轻抱着,浑身僵硬得宛如木雕。
待反应过来琉玉说了什么之后,那双桃花眼一点点,缓缓睁大。
直到墨麟与琉玉走出很远,站在原地的柳娘才动了动,抬手飞快地蹭了一下眼角。
她一直知道,镜夫人的女儿并不是坏人。
只是这份好突然落在她身上,真是……叫人有些措手不及。
-
“就是这棵树吗?”
墨麟本以为琉玉拉着他是要回她的院子安顿,却不想顺着小径七拐八拐,竟拐来了阴山泽书房附近的那株山樱树下。
当初,也就是在这里,琉玉给他留了纸条,赠他伤药。
“可惜还没到开花的时节,光秃秃的,好像和我看到的一点也不一样。”
见少女站在山樱树下饶有兴致的追忆,一种微妙的尴尬在墨麟心底升起。
“……既然没什么好看的,那就早些回去安置。”
琉玉转过头瞧他。
“怎么,迫不及待想看看我的房间?”
墨麟刚想否认,随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说的不是现在的他,而是她在过去的记忆里看到的那个他。
以及他当时的那些念头。
墨麟忍耐地闭了闭眼道:
“……你到底看到了多少?”
琉玉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唇。
虽然她当时在识海中并不能清晰窥见他每一个想法,不过情绪相连,他的想法很容易就能猜到。
“你猜?”
墨麟在她模棱两可的语气中难得有些忐忑。
但下一刻,少女伸出手轻轻与他十指相扣,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牵着他,走过他记忆中用着不属于自己的脸,带着沉重责任而独自前行的路。
这一次她什么也没说。
墨麟任由她牵着,柔软温热的指尖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一点点浸入心脏,交叠的掌心有些潮湿,但墨麟却只是将她柔软的手攥得更紧,一点也舍不得松开。
穿过一重海棠门,是他从前从未踏足过的后院。
琉玉作为阴山氏未来的家主,住的院子仅次于主院。
因她爱赏花练剑,刚入院门,就见梅花正艳,山樱含苞,花圃内还有许多冬日开的草花,一年四时,无论什么季节总是花卉不绝。
还有一处演武台,旁边应是一株海棠树,春日棠花纷飞,她在树下练剑,可以想象是怎样的景色。
内室早有女使等候,备好了洗手沐浴的一应用具。
墨麟环顾内室。
无论是隔断的珠帘,还是屏风上绘的仙鹤图,甚至是纱帐上绘的花纹,都处处看得出琉玉的喜好和从前生活的痕迹。
她就在这里长大。
从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团子,一点一点,长成了如今这个金尊玉贵的少女。
一路风尘仆仆,琉玉回到自己闺房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沐浴,足足泡了半个时辰,用香露熏得从头到脚指头都是香的,她才在女使的侍奉下换上寝衣出来。
墨麟只用了她一半的时间便已拾掇好自己。
桌上不知何时做出一堆信笺,琉玉绕过屏风出来时,他正在看那些秘信。
“……灵雍学宫今年入学试炼的名单?你的鬼蛱蝶连灵雍都能渗透进去呀。”
站在他后方的琉玉弯下腰,将下颌抵在他肩上,细细看过上面的内容道:
“燕无恕?他不早就是灵雍的人了吗?”
墨麟冷嗤了一声:
“他惹怒了钟离灵沼,连灵雍也不让他待了,但此人野心勃勃,竟攀上了姬氏之女,靠着姻亲关系达成了灵雍入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