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受宠若惊,感觉自己被人举到天上,一时神思恍惚,乐得找不到北。
他老脸一红,嘿嘿一笑:“真的吗?”
墨无疾无比严肃地点点头。
白鹭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也太轻易了吧!
他挠了挠头:“其他神君不服怎么办?”
墨无疾一哂,说得随意:“哦,好办,都杀了。”
白鹭被这残暴的回答吓了个激灵。
墨无疾趁热打铁,双手撑在案几上,身子微微前倾,蛊惑道:“那就这么定了,你来当帝君;有什么事本座给你撑腰。”
“……不是,怎么就定了?等一等,我捋一捋。”白鹭摆了摆手。
而墨无疾一副大局已定的样子,从腰间摸出一块灵玉,伸手点了点,联系晚云灼。
“陛下,上界的事都差不多了。”
白鹭大惊,骤然提高音量:“怎么就差不多了???差老大一截呢!!!”
墨无疾转了一下身子,试图挡开白鹭的声音:“我今日就回。”
那边顿了顿,传来晚云灼清甜而平静的声音。
“真的忙完了吗?”
“别急着回。”
晚云灼似乎在跟人议事,那边还隐隐约约传来很多熟悉的声音:玉无凭、叶江澜、羊浊……
突然,嘈杂人声中,墨无疾精准地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少年低音。
“……这个选址不太好,因为……”
很明显就是花流朱。
墨无疾脸色一变,腾地起身,差点把身前的案几掀翻。
白鹭怔怔地看着转身欲走的墨无疾,终于从方才那一通虚假的赞美中清醒过来。
他站起身,怒骂:“墨无疾你这歹人!就是想骗我当帝君,你好去你陛下那里当男宠是吧!”
男宠,是他能想到最恶毒的词汇了。
哪位心智正常的神君或者魔神,愿意当别人的男宠?
这位能毁天灭地的魔神扭头,原本因为醋意而滋生出的暴躁神色中,诡异地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带着白鹭完全体会不到的骄傲语气:“她是挺宠我的。”
白鹭:……
他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
魔神,不仅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脑子也不大对劲,似乎只装了晚云灼一个人。
这个性子,当帝君也太可怕了啊。
他冲着墨无疾匆匆离去的背影,愤愤地“呸”了一声。
去去去!
当你的男宠去!
***
金乌西坠,霞光万丈。
下界,在三族共同议事的宫殿内,正中央摆着一个大圆桌。
晚云灼、花流朱、羊浊、叶江澜等十几人,绕着圆桌坐了一圈,正在议事。
他们准备三族联合成立一个学院,教会大家修习浊气。
喂养了阳晟帝君的血肉之后,八只金乌子已活了过来,并在逐渐恢复生产灵力的能力。
但问题是,玉衍神君已成魔神,无法再用灵气化出这种可以生产灵气的神兽了。
而下界繁衍不息,会有越来越多需要灵气的生灵出现。
因此,等日子久了以后,还是会出现灵气不够的问题。
晚云灼便打算,让大家慢慢学会运用浊气。
因为,浊气来源于众生的欲念,而欲念无法彻底消失,浊气自然也会持续不断地产生。
那不如学会提升意志力,把有害的浊气,化为有用的修行之力。
花流朱是负责此事的执事。他花了半个月,找到十处适合修建学院的地方,特来与众人商议。
他走到晚云灼身边,将舆图铺开,抖了一抖。
舆图上升到半空中,方便所有人都能看见。
花流朱口述道:“这十处,最好的位置在魔族逃山附近,这里灵气厚度还不错,但同时又可以根据情况,从幽墟引来浊气,用于修行……”
晚云灼随手拿起一根毛笔,指了指舆图上的某处:“是逃山的西北角吗?”
“不是,这里的地势太过陡峭,不适合修建学院;离逃州也远,不方便采买物资。”
花流朱抬起手,两根手指微屈,撘在晚云灼的手背上,带着她往北移了一点:“这里。”
晚云灼颔首,收回手,放下毛笔,赞同花流朱:“这里的确不错,我没什么问题,大家呢?”
在场众人议论起来。
在一众讨论正事的声音中,叶江澜戳了戳旁边羊浊的手肘,没话找话,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花流朱和我们陛下挺配的?”
羊浊支肘托腮,看向他二人。
晚云灼一身绯曛色,黑色柔顺的头发用一根簪子随意挽起,余下的头发铺满清瘦的肩膀。
她脸上的表情比从前生动了一些,眼里时不时露出笑意,但周身还是散发出一种清冷的气场,再加上人皇的身份,总是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威压。
若是随便放一位男性在她边上,只会觉得是她下属,不像伴侣。
但花流朱不太一样。
他的身高蹿得很快,快赶上墨无疾了。
虽然年纪还是少年,但身上已经完全没有青涩少年气了,是作为鲛皇该有的成熟稳重气场。
而样貌上,白发蓝眸,眼尾微微上翘,给男性的俊朗周正中,增添了一丝鲛人特有的艳丽。
不得不说,光是这么一看,确实挺配的。
羊浊就当是闲谈,抬起下巴,正要点头附和叶江澜,突然脑子里有一根叫做危险的弦,莫名其妙地绷紧了。
她下意识往窗外一瞥,魂差点没了。
她家尊上,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窗外。
窗户是透光的菱格,视线没有阻挡。
墨无疾正凉凉地盯着她。
而她和叶江澜离窗户只有几步距离,他俩的对话,墨无疾必然听见了。
羊浊立刻坐直,果断表忠心,痛骂叶江澜:“放屁,他一个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