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元青一怔,忽然笑出了声。
春风似剪,很快云州府便恢复了勃勃生机,草长莺飞,绿柳千垂。
刘竹总算是赶上了府学开学,“姐,你怎么看着瘦了?”
温小云朝他身后看去,“舅舅舅母,你们怎么来了?”
方氏满眼惊喜的看着温小云,一个劲儿的打量,“嗯,是瘦了好多,但好看了许多,果真是贵气了,这身衣裳,满身的气派,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都不过。”
她摸摸温小云身上的衣服,“这是绸吧?贵得很呢,真滑溜,真好看啊……”
刘汉“啧”了一声,“你光动嘴,也过来帮忙搬搬啊。”
一家子又带了一大堆的干菜来,还有好些自家做的腊鱼腊肉呢。
方氏拉着温小云看,“还有熏鱼呢,这个熏鱼你爱吃,我特地砍了松柏叶子,一眼不错地瞧着熏好的,也不咸的,你就算空口干吃都行……”
“多谢舅舅舅母,真是太好了,想这口好久了。”温小云围着车走了一圈,失望道:“舅母,小月牙都八岁了,怎么没带来?我都想她了。”
方氏不好意思地笑,一边搬东西一边道:“出发前,小月牙拉肚子,我就把她放在我娘家了,免得路上受罪。”
刘汉则是找到了温元青,给他一封信,又摸了好几块银锭出来。
“你爹娘跟你爷爷都很记挂你,这次没考上也不打紧,大不了下次再考……”
温元青也不辩解,笑眯眯地一一应下。
温小云带着舅舅舅母在云州府里玩了好些天,但她还是借机到了刘家一趟,让刘氏自己决定要不要见一面。
刘西旭跟温元青一样,榜上无名,只能回来等吏部指派,顺便再温书,三年后再去考。
他对温小云倒是热络了许多,还借着温小海的名头,约温小云出去踏青。
温小云借口舅舅舅母来了,不好不招待,将他应付过去了。
她以为刘氏会出面,毕竟温三铜都死了,她的身份已经不用藏着,但没想到,刘氏一直没有出现。
可能,这样对大家都挺好。
温元青在刘汉跟方音走时,将家里捎的银锭子全都返回去了,“我如今用不上银子,不用担心我了。”
三月里,温小云和温元青刚准备出发办事儿,就接到柴爷爷不行的消息。
方音急急忙忙托人传了消息过来,让她赶快回去,柴爷爷做梦都在念叨她的名字,说不定还能见最后一面。
温小云没有心情做事了,急急忙忙地回了玉桃县。
这些年,柴爷爷一直不愿来云州府,觉得不习惯,而且离了熟悉的土地跟人,对老人也是种折磨。
温元青二话不说,陪着她一起回去,亲自赶车。
好在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是见到了柴爷爷最后一面。
方音也是一脸不忍,“前天开始,就喂不进水米了,昨儿连药都灌不进去,只要睡着,就一直叫着你的名字,醒了就问你回来没,大夫说,该早些准备丧仪……”
温小云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一动不动,若不是被子微微起伏,都以为他故去了。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柴爷爷,爷爷,您怎么了?”
柴爷爷似是被她吵醒了,抖着手找她,又很努力地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睛根本看不清人。
“小云,小云,是小云吗?”
温小云紧紧握住他的手,“是,是小云回来了,您孙女回来了。”
柴爷爷如枯树般的手,哆哆嗦嗦地在温小云的头上摸索着,哑着声道:“好,我的好孙女,回来了,爷爷想你了……”
“我也想您了,爷爷,您快些喝药,等您病好了,我们一起去云州府好不好?”
“云州府?”柴爷爷的眼睛里放出了一些光彩,“是,我孙女就在云州府,可有出息了,还要接我去玩儿呢……”
温小云眼泪实在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了。
柴爷爷忽然坐了起来,他朝着前方伸手,“老婆子,嘿,老伙计也在呢?我知道了,你们都在等我,我来了,我来了……”
温小云蹲在一边,泣不成声。
方音不忍地看着,她知道温小云跟柴叔感情深厚,都不知道怎么安慰。
温元青进去揽住温小云的肩,几乎是半推半抱地,将温小云给带出了屋子。
“让人给柴爷爷擦洗吧,还要换上寿衣,到时候还要准备丧仪,柴爷爷没有亲人,只有你这么个孙女,你得撑住。”
丧仪办的很大,温小云几乎是比照着亲爹的丧仪来办,甚至披麻戴孝,为柴爷爷守灵。
想必柴爷爷一点也不会介意她是女孩子。
因着同村,丧仪还要回苦栗村置办,要把柴爷爷的棺材埋到苦栗村的山里,温元青也被迫跟家里人见了面。
温大年跟秀梅婶子看到他,眼泪都出来了,秀梅婶子都想打他,但终究下不去手。
“你这孩子,哪怕是榜上无名,你也要回家过年啊?你知道一家人有多担心你吗?”
温元青无奈地叹气,“爹,不是因为这个,是我要赚钱啊,不然怎么在云州府吃喝?怎么准备将来的春闱?”
秀梅婶子抹泪,闻言一顿,“你,你不是在小云那儿吗?况且家里也给你捎了银钱……”
“哪儿够呢?”温元青笑道:“读书是个很费钱的事儿,光是笔墨纸砚,小云就帮了我许多,若是再花她的钱,我心里不安啊……”
温大年听他这番话后,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是家里拖累你了。”
温元青摇头:“是儿子无用,不能光耀门楣。”
秀梅婶子在一边忽然开口,“凭你的本事,将来肯定能考上,不过你都二十了,这次正好回来,不如成亲算了。”
温大年也点头,“是啊,你娘寻了个姑娘,模样是十里八乡的好,她爷爷听说也是举人老爷呢,家里良田百亩,还有下人伺候,嫁妆光是银子就有数百两……”
温元青:“……”
果然还是来了,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