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陆家向来只把长房的孩子当成接班人培养,你知道自己没有别的机会,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手里的利益最大化,所以,才看上去站在了我这边,不是吗?”
陆平怀被他说得毫无反驳余地,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为陆鹤之说的全部都对!
见陆平怀不出声,陆鹤之又勾唇笑了笑,最后简单处理了自己的指尖几下,接着,随手将已经染上血迹的口袋巾扔到了垃圾桶里。
“今天既然已经把窗纸捅破了,那有些话我也就一并都说了。你们说我优待舒灵,我不否认,但是我并非没有理由。
“三叔,你可能不知道,小时候有一次母亲因为一个小错误,罚佣人几天不给我吃饭。那时我快饿死了,没人敢靠近我,也没人敢管人,后来只有三婶给了我一碗粥。这份情我一直记得,现在她离开了,我照拂一下她的女儿也是应该的。
“所以我希望,你回头能对你的女儿稍微管教一下,毕竟再怎么样,舒灵也是她的姐姐,你说是吗?”
陆鹤之后面这一句“她的姐姐”,状似不经意,但语气中却透着满满的威胁。
陆平怀听出来了,方青莲母女也听出来了。
那边的陆老爷子有些听不下去了,又重重点了下拐杖,出声:“好了!差不多得了!都是一家人,事情闹到今天这种程度难道还不够吗?!”
说罢,他看了陆鹤之一眼,开始下逐客令。
“你走吧,今天庆典上的事情,回头我再单独找你算帐!这里现在没你什么事了!”
陆鹤之倒也不反驳,他只勾唇笑了笑,很顺从地转身。
只不过走之前,他余光扫到了陆明明那里,脚步忽然一顿。
片刻之后,陆明明眼睁睁地瞧着他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往日里看着修长俊美的身影,如今却对她来说,却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一样。
她吓得连连后退,最后甚至还跘了一脚,跌坐在了地板上。
“大大……大哥,你要干什么?”
陆明明现在真的太怕他了,她只要看见他那张脸,脑海中就不自觉的马上能回忆起那桶恶臭的猪血浇在自己身上的画面。
陆鹤之对她的反应,恍若毫无察觉,不急不徐地走到她跟前后,垂眼看了她一下,然后,缓缓蹲下身。
“明明,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很爱说‘野种’这个词,对吧?”
他说话时,一只手臂轻搭在膝盖上,姿态十分随意松弛。
陆明明在对面已经害怕到发颤了,但是他却依旧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又慢条斯理地向前倾了倾身。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短暂的靠近,陆明明看着自己上方那张苍白病态,却又带着绝美的脸庞,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惊的,一瞬间就连呼吸都忘记了。
只见陆鹤之就那样向前倾着身子,十分温柔的优雅的对着陆明明,再次开口。
“既然你熟悉这个词,那下次再想冲动做些什么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考虑考虑啊。”
他原本说话时唇边是带着迷人弧度的,可顷刻间,笑意就全部消失了,眼底也浮出让人胆颤的冰冷——
“毕竟,野种也应该有野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