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子可不跪,这是容景珩独一份的殊荣。
我倒是知道这其中缘由。
听我父亲说过,容景珩一直深受陛下看重,在一次围猎之中,遇到了一伙刺客,若不是容景珩及时出场的话,陛下估计在那一场刺杀中就要被了结。
容景珩义无反顾等在陛下身前,替陛下挡住了那一击,那一箭直接落在他腿上。
陛下倒是没有出什么事情,只是容景珩这腿上的伤,却怎么都医治不好。
若不是命大的话,恐怕那一次,容景珩就会撑不过来。
后来,陛下四处宴请名医,就是为了将他这一双腿治好。
只是想了许多的法子,终究还是落下点毛病。
也就是因为这个,容景珩得了这天之下独一份的殊荣,面见天子可不跪。
容景珩站在陛下身边,目光一起落在沈翊身上。
陛下看到沈翊,语气中怒意掩不住。
“沈翊,你可知罪?”
沈翊听到这话,早已冷汗淋漓。
“臣有罪,只是这凶手太过于谨慎,臣如今还没有拿出他的把柄。”
陛下听到这话猛的一脚踢在他身上。
“沈翊,朕问的是宋元卿。”
“好好的人嫁过来,不过几日,你就想着要娶平妻,可曾将朕的旨意放在眼里?”
看来,这些话终究是传到了陛下耳中,陛下如今已经知道沈翊娶了平妻的消息。
容景珩一把扶住:“陛下息怒。”
沈翊也猛的跪在地上。
沈家在京州根基并不稳固,有一段时间,甚至是待在徐州。
后来沈家重回京州,只是那几年父亲已经很少让我进宫了,他自然是不知道,陛下对我究竟是何种态度。
父亲当时为我进宫请旨的时候,回来的时候便告诉我,陛下觉得沈家与我身份不对等,日后想要帮我做公主郡主什么的,给我找一门更好的姻缘。
父亲说,不过所有的一切还是要看我的意见。
他只是希望我能够幸福。
只是我那个时候脑子被浆糊糊住了,满心满眼都是沈翊。
我当即便是告诉父亲,只想着嫁给沈翊,求父亲再次进宫为我做主。
父亲当时只是看了我很久很久,说只要是我想要的,都会为我去得到。
后来再进宫的时候,我也不知道父亲与陛下说了什么,陛下答应了这门亲事,亲自下旨赐婚。
如今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是被下了什么迷魂药。
京州什么样的好儿郎没有,我偏偏要吊死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
“景珩,你不要插手,朕今日非要打死这个孽畜不可。”
陛下说着这话,拿出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鞭子,狠狠朝沈翊身上打去。
沈翊跪在地上只好承受着。
容景珩倒没有半分想要插手的意思,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陛下打沈翊。
我突然便明白过来,他在来的路上,对沈翊说要自求多福是什么意思,原来是早就已经料到。
终于,陛下打累了,这才松了手中的鞭子。
容景珩之前这般为我讲话袒护,是不是就是因为陛下的缘故?
我心中有些莫名的滋味。
沈翊虽然辜负了我,可是我宋元卿,有的是人替我撑腰。
沈翊早已没有了半点力气,一身青衣,被抽的稀烂,上面血痕交错,整个人都趴在地下喘气,看着狼狈的很。
啧,沈翊,你也有今天啊。
容景珩站在陛下身边,瞧见陛下放下鞭子之后,替陛下轻轻捏了捏手腕。
“陛下,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宋姑娘嫁给了他,也着实是倒霉了些。”
我看着他面色平静的嘲讽,突然有些好奇这人内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陛下听到这话以后似乎是有些不解气,又踢了脚沈翊。
“若是早知道如此,朕绝不会将元卿下嫁给你。”
陛下坐回了主位之上,容景珩就在他身边位置坐下。
“陛下,说起来,京州近日出现了好几件凶杀案,如今闹得人心惶惶。”
陛下脸上神情有些疲惫。
“如今这些案子是谁在查?”
容景珩目光落在了刚刚被内侍扶起来的沈翊:“陛下,如今这些案子,是沈大人在负责。”
我突然听出他这话之中的腹黑。
沈翊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容景珩还在将这些事情往他身上扯,看得出来,两个人之间的确是有仇恨的。
陛下听到这话之后,猛的一拍桌案。
“朕怎么养了这样一个废物。”
沈翊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听到陛下这话,又猛的跪了下来。
“陛下息怒。”
容景珩安慰的声音传来。
“陛下,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先将宋小姐找回来,还有这凶杀案,背后究竟是何人,也应该早早揪出来才好。”
“敢在天子脚下这般犯案,实在大胆。”
陛下冷哼了一声:“何止大胆,这是压根就没将朕放在眼里。”
“沈翊这个废物,定然是查不出来了。”
我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不愧是陛下,果真圣明。
陛下目光落在了容景珩身上:“景珩,如今,朕只能够相信你了。”
容景珩听到这话站起身来,拱手:“臣,定不辱使命。”
沈翊依旧是跪在地上不敢离开,陛下没有让他走,他哪里敢。
容景珩这个时候十分贴心的开口:“陛下,沈大人如今这模样——”
“不如先让人将他带下去?”
陛下目光重新落在沈翊身上:“还不快叫人带下去,留在这儿也是碍眼。”
“还有,给朕革了沈翊的职。”
“朕身边可从不养废物。”
沈翊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整个人都软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