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听到这话之后气的发抖。
“孽障,当真是疯了。”
我看到这一幕,叹了一口气。
如今尚书自己的命完全纠在别人的手里,这是一点儿都分不清局势,这王文君公然将他挟持,就是没想着让他活命,他还敢如此猖狂。
王文君听到这话之后,果然被刺激到,毫不犹豫揪着尚书的头发,往旁边的柱子上猛的一磕。
墙上立马留下一道血迹来,尚书额头上一片血肉模糊。
“我就是疯了,做你的儿子,我早就疯了。”
尚书头被这样磕了一下,似乎才尚未清醒过来。
急忙朝容景珩喊道:“王爷,救我,快来救我!”
容景珩皱眉:“尚书,你少说两句吧。”
王文君一把揪住尚书的头发,“今日我便知道不可以善终,没有人可以救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瞧着,似是多年仇恨终于倾泻出来,眼神里竟逐渐流落出些喜悦。
像殊死一拼的困兽,眼神中都含了不少血泪。
我觉得他模样有些可怜又有些可恨。
只是我如今最想知道的,便是我的尸体如今藏在了何处。
之前他在悬崖上说我不是他所害的,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的话,关于我尸体这件事的线索,又断掉了。
柳清清那边,暂时还毫无破绽,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找到我的尸体,感觉遥遥无期。
尚书模样看着也狼狈的很,只是我心中生不起半分怜悯之心,反而觉得,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他自己的报应。
尚书估计也知道,不能活着离开。
吐出一口鲜血,突然猛的反抗起来。
我下意识开口:“停下!”
尚书如今本就没有几分生存机会,这人武功高强,之前在三蕴崖那样的地方,都能毫发无损。
恐怕连阿遮都不是面前这人的对手。
我目光不由落在了容景珩身上,容景珩身上本来就有伤,说是动起手来,我怕他吃亏。
王文君被尚书这样反抗,又猛的受到刺激,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又重新刺进尚书的腹部。
周围人压根都来不及阻止。
尚书本就是已经命悬一线,如今又被这样捅了几刀,当场便没了呼吸。
王文君一松开他,他就倒在地上,鲜血涌涌流出,满地血腥。
容景珩神情冷静看着王文君:“你将人杀了,你也逃不掉。”
大公子手中还举着匕首,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没了呼吸,突然又笑了出来。
“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如今,完成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在筹谋的事情,即便是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这话落下瞬间,手中匕首一松。
容景珩等人一直在寻找机会,见他匕首松开的瞬间,立马上前将人控制住。
王文君丝毫没有反抗,顺从的很。
我知道,他今日动手,定然就是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局面。
明知是死局,却还是义无反顾。
我看到容景珩眼神之中露出几分惋惜。
容景珩走到他面前,开口:“本王看过你的字画,假以时日,定然是会有出路可走的。”
阿遮说王文君靠卖字画买药之时,当时特意拿了几张字画给容景珩看,容景珩当时便是开口,如今虽是府中困兽,假以时日,能够有出路,定然会有一番作为。
字画之中,最是能看出一个人的气节。
王文君神情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容景珩会和他说这样的话。
抬眼的时候,我甚至看到他眼角的泪水。
这大公子模样,其实一点儿都不像是个杀人犯,倒是像个文弱书生。
王文君眼角晶莹:“多谢王爷赏识,王爷说这话,我便觉得无憾了。”
“只是可惜,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话音刚落,便被官差带了出去。
——
大理寺。
我跟在容景珩身边,一路朝着牢房走去。
容景珩亲自来审这桩案子,进去的时候,我瞧见王文君就盘腿坐在地上,整个人卸去伪装之后,看着比起之前,轻松了不少。
之前瞧见他,总是一副弓着身子的模样,看着文弱的很。
如今,好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整个人身上甚至散发出几分超凡脱俗。
我看着盘腿坐在地上的人。
这人看到容景珩之后,也没有上前跪拜,整个人显得很淡然。
“王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草民定当知无不言。”
容景珩开口:“王文君,尚书不管怎样都是你的父亲,究竟是有何仇怨?”
王文君开口:“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似是陷入了很深的回忆,接着道:“我母亲本身是良家子,定下婚约只等着成亲,可是却被这王福海看中,直接将我母亲抢回府中。”
“就这样,我母亲被他霸占,为了家人不被针对,我母亲只好苦苦煎熬,入府为姨娘。”
“后来生下了我,王福海这个时候早已有了其他娇妻美妾,哪里还看得上我母亲。”
“我母亲冬日受了寒,一直高热不退,可是府中下人都是捧高踩低的,我母亲没有半点宠爱,竟一副退烧药都不肯给。”
“那时我已经有了记忆,想要去求父亲,却被我母亲拦住,母亲说宁愿病死,也不要去求他。”
我站在一旁,看到陷入回忆中的人,心中已经有许多难过。
不是为这王文君难过,而是为他母亲难过。
世道对女子本就是不公平的,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可女子,却被要求从一而终。
稍有不慎还要背上骂名。
所有女子,被困在了这以男子为天的礼义廉耻之中。
王文君就像是在说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