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不问的话,容景珩恐怕也只会这样默默忍受。
容景珩看到我眼神,下意识躲开了我去触碰他后背的手:“阿元,我没事的。”
我回过神来:“王爷,那我们要去哪里搬救兵?”
阿遮他们还在那里与黑衣人厮杀,我怕他们坚持不住。
容景珩咳嗽一声:“没事。”
“那伙黑衣人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如今我不在,他们找不到我,很快就会离开。”
我这才点了点头。
“那我们要去找阿遮吗?”
我本来就有些路痴,刚刚逃跑匆忙,早就已经忘了来时的路。
容景珩接着摇了摇头:“不会,阿遮自己能找过来。”
我心中虽有些疑惑,终究是没有再多问。
在周围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处山洞。
洞里面一片阴暗潮湿,只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
容景珩在离山洞不远的地方,用剑在树上画出来,进来。
看他脸色不好,手上的伤口还在冒着血,我用力将身上的衣服撕破。
“王爷,臣女先为你简单包扎一下伤口。”
容景珩看着我,认真开口:“阿元,不用一口一个王爷,也不必在我面前自称臣女。”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这怎么行?”
容景珩脸色显得有些虚弱,却还是坚持和我说道:“阿元,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说完这话之后他又笑了笑:“我手上疼的很,你若是喊我名字的话,说不定我会舒服一些。”
这话明显就是调侃味道,只是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中酸涩,拒绝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容景珩也没有再多说话,将手伸出来。
手上这道刀口子割裂的极深,瞧着恐怖的紧,我知道那把刀是朝我砍来的,容景珩就用这手硬生生的为我挡住了那一刀。
不然这一刀可能就要结结实实的砍在我后背上。
容景珩看到我的眼神,立马要将手伸回去。
开口安抚:“阿元,没事的,已经不疼了。”
“我在边境待的那些日子,这样的事情时不时就会发生一些,我都已经习惯了。”
明明受了伤的人是他,他却还要反过来安慰我。
“嗯,我知道了。”
我没有再说别的,仔仔细细替他包扎起来。
不过我从未做过这方面的事情,那布条我系了好几次才系紧。
包扎完以后,我看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心中生出几分愧疚,忍不住开口问道:“我手太笨了,是我刚刚弄疼你了吗?”
容景珩摇头:“没有。”
随即一双眸子中露出些浅浅的笑意来:“不过你的手确实有些笨,估计也只有我能够忍受了。”
我下意识便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在这打趣我。
将伤口包扎好以后,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我心中担忧重了几分。
容景珩这情况需要赶快就医,也不知道阿遮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找过来。
容景珩说阿遮会自己找来,我相信的很,他们定然是有什么联系的法子的。
只是容景珩模样瞧着实在不好,我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
我下意识伸了伸手,只感觉身上一阵疼痛,这才猛的睁开眼。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容景珩就靠在树旁眯着眼,我身上还盖着他的外袍。
“王爷?”
我试探的喊了他一声,他没有应我。
借着透进洞口的些许月色,我这才仔细朝他看去。
他额头上冒了细细密密的汗,唇色惨白的不像话。
我心中惊了一惊,下意识伸指过去测他鼻息。
还好,还好,呼吸匀称。
我心中悬着的那口气这才松了下来。
“容景珩?”
我用力往他身上摇了摇,他却没有丝毫反应。
若不是刚刚测了他鼻息,我都要以为……
本就有些愧疚的感情,此刻更加浓郁起来。
容景珩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我居然能够这么心大睡着,实在是不像话了些。
周围静悄悄的一片,我不敢呼救,怕将那些黑衣人喊了过来。
我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将衣服重新披回到他身上。
不行,如今管不上那么多了。
若是再等下去,容景珩恐怕就要坚持不住了。
我站起身来的瞬间,这才发现容景珩的手紧紧拽着我的衣袖,像是生怕我什么时候突然离开似的。
我将外面那层薄衫脱下来,最后看了他一眼。
外面夜色朦胧,或许还会有野兽出没,我本来又不识路。
找到阿遮他们,其实无异于大海捞针。
只是,容景珩救过我这么多次,此情此景,我绝不能无动于衷。
我没有办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本来我是极其爱惜我这条命,想着不管遇到什么事,总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最为重要。
可是此时此刻我又不这么觉得了。
不管在何等情况之下,都不能失去自己的本性。
山间的风阴冷,我拢了拢衣裳,咬紧牙关。
我记得来的时候,马儿是一路朝南跑。
借着月色,我将周围的树木打量了一番。
父亲曾经教过我,靠近南边,树木生长的茂密些。
若是一直朝南走,即便是找不到阿遮他们,也总是能够出去搬救兵的。
我在旁边捡了根木棍,一路朝着南走去。
我能感觉到,脚心已经传来一阵阵剧痛。
容景珩等不了太久了,我必须加快速度。
周围静悄悄的,唯有风声和飞鸟惊动发出的响声。
从前兄长同我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