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行李的，找出来一件衬衣给他，夏南莳给衬衣扣子上下一错位，单边衣摆扎进裤腰，再把袖子挽起来，板板正正的衬衣就看不出原样了，大了几号的尺码也像是刻意为之。
衣服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信息素残留，夏南莳就这么穿着衣服，露出半边肩上浅蓝色的背心，坐在后座拿手机打字，没有去看前面两个大人。
车开进旬园，先送夏南莳回家，然后才去江家。
谁都没提还衣服的事。
国际学校升学压力不大，高三也到八月底才开学。
不过夏南莳没有出国留学的打算，他去过很多地方，对陌生世界没太多向往，不需要学历镀金，也不想吃一个人生活的苦。
所以他还是要高考的，高三准备住校，以后每周回家过周末。
九月份石榴上市，夏南莳回家看见石榴汁就想起来江家有两棵石榴树，很大，果子很甜。
“爸爸，我想去程阿姨家摘石榴。”
“阿姨买了软籽石榴，在保鲜柜里。”
夏南莳说：“可是我想摘。”
这些小事爸爸还是乐意纵容他的，让他等一会儿，去厨房拿了一罐自己做的蓝莓果酱出来：“吃多少摘多少，别爬树。”
夏南莳点头，捧着果酱往江家跑去。
程阿姨最近都在家，夏南莳暑假没少过来，门卫看见他就放他进去，程阿姨招待他。夏南莳把果酱给她，说想摘石榴。
程阿姨说：“你爸就是客气。”
“我带你去。”
“不用，您坐着吧，我自己去。”
程阿姨真的就没陪他去：“你江岳哥哥在，记得的吧？”
夏南莳不知道自己来江家摘石榴有没有江岳的因素在，反正他没想过江岳真的在家，迟疑了一秒，程阿姨说：“以前你爬树下不来了，是他抱你下来的。”
夏南莳不记得了，不过点点头。
江岳在果园里浇水，听到身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回头看，omega踩着双人字拖一路小跑过来，跑到近前才停下脚步。
人字拖上方是垂到脚背的长裤。
再往上，又是一件小背心，露出双臂流畅健康的肌肉线条，锁骨上的蝴蝶没有了，细小的汗珠亮晶晶的。
Omega说：“江岳哥哥，我来摘石榴。”
江岳捏着水管往另一个方向浇，给他让出石榴树。
江家目前没有小孩，红彤彤的石榴挂在树上也没什么人摘，夏南莳轻而易举地摘了三个，然后一边挑，一边从枝叶间隙往江岳那边看。
夏明川已经在家里公司上班了，江岳应该也是，不知道怎么弄的，衣服没换就来花园里浇水了。
夏南莳觉得有点好笑，走到树外面还在看他。
alpha还穿着西装裤和皮鞋，外衣脱了，留下一件衬衣，跟车上给他的那件不一样，这次是深灰色的。
江岳背对着他，隔着衬衣也能看见肩胛和背部起伏的肌肉。
夏南莳也有身材很好的alpha同学，alpha天生就很容易有好身材。
江岳跟他们不一样。
大概是年纪的缘故，同龄人总要瘦削单薄一点，江岳……一看就很有力气。
江岳回头，问他：“怎么了？”
夏南莳指着头顶一颗又大又红的石榴，原地跳了一下：“摘不到。”
他其实没有用力跳，用力跳表情会变形的，余光还是看着江岳，那天车上匆匆一瞥没看仔细，刚刚江岳又背对他，现在能看见正脸了，跟他印象中一样好看。
就是年纪大了点，跟夏明川一样大，也不老嘛，他莫名其妙地想。
江岳把水管扔在地上，走过来，抬头预估高度，他伸手也摘不到，轻轻跳一下应该可以。
他不跳。
他也说：“摘不到。”
夏南莳有点失望，他本意是想江岳帮他，但江岳敷衍他。
那一点莫名其妙的悸动立刻就散了。
“那算了。”
他话没说完，江岳掐着他的腰把他举起来了。
“这样呢？”
他刚刚在浇水，手上也有水，是凉的，但手掌其实又是热的，贴着肌肤，那一点凉很快就被焐热了，夏南莳觉得有点烫。
他上衣很短，被人这么举起来，衣服就往上挤，露出一截细白的腰。
刚浇过水，叶子上有水滴落下来，夏南莳本来仰着头，往侧边躲了一下，水滴落在江岳眼皮上。
他抬起胳膊，一只手抓着树枝，一只手握着石榴，用力一旋，石榴就下来了。
不算大的动作，却做得心脏咚咚跳。
“摘到了。”
江岳放他下来，衣摆自然落下，盖住那一抹红痕。
一碰就红，嫩得很。
他又去捡水管浇水。
自认有了一点交集，夏南莳抱着四颗石榴没有立刻走，问他：“江岳哥哥，你怎么用水管浇水。”
江岳说：“浇水系统坏了，这两天不下雨。”
夏南莳哦了声。
江岳往他怀里看了眼：“够了？”
夏南莳点头：“够了。”
“那我回去了？”
“嗯。”
Omega很乖地说：“哥哥再见。”
江岳忽然很想抽烟，捏了一下水管口，水流激射而出，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
“再见。”
江岳浇完水，回到房子里，问程女士：“新水管什么时候铺好？”
“我看你天天在那浇得不是挺愉快。要不是后面是夏家，还以为那头有什么漂亮omega。”
江岳说：“丁叔年纪大。”
“几十年的树了，扎根那么深，不浇就不浇，哪那么容易晒死。”
“影响挂果。”
程女士想起来下午过来摘果子的omega少年，笑了笑：“下午看见了吗？明川的弟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