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睡得迷迷糊糊莫名感觉越来越热,湿热的气息四处游走,像蒸汽一般将她氲得透不过气来,身体内涌起难耐的渴望。
陈孚的气息将她笼罩,她怀疑自己又做梦了,但又不像,昏沉迷糊,难睡难醒。
突如而来的真实感让她惊醒过来,还没看清情况,嘴就被堵上了。
陈孚的吻一如既往地霸道凶蛮,宋舟感觉到一阵眩晕,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直接破膛而出。
……
残存的理智迫使她逃离片刻,她按住陈孚,连声唤他:“陈孚,陈孚,你不要命了!”
陈孚停下来,剧烈喘气。
就在宋舟以为他放弃了的时候,滚烫粗重的气息再次落到她唇上。
他嗓音低沉含糊,一字一句像鼓槌每一下都击中她的心脏:“宋舟,我想要你,现在就要。”
宋舟想说话,却突然被迫咬紧下唇。
陈孚像舔舐糖果一般轻柔吻她,又像哄孩子一般在她耳边呓语:“……”
濒临窒息带来的眩晕感让宋舟瘫软成泥,她几乎要哭出来:“陈孚,我会死……”
“别怕,不会。”
语气越温柔,动作越激烈,宋舟感觉自己像一叶被卷入狂浪里的扁舟,渐渐失去方向和意志,一任情海欲浪将她裹挟翻卷,由天由地,由生由死。
……
风浪平息,尘埃落定,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宋舟闭上眼睛平稳心跳,睡意和倦意一同袭来,差点直接睡过去。
陈孚从浴室洗完手出来,回到自己的电脑前继续工作。
一句话也没说,甚至都没有往宋舟这边看一眼。
巨大的不安袭向宋舟的心头,她再也没有了睡意,翻身坐起来,愣愣地看着陈孚。
她一时搞不清到底刚才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身体渐渐从空白中恢复知觉,她下床披上衣服走进浴室,热水从头淋到脚,她终于感觉到了一切都不是梦。
洗完澡吹干头发,她依然不想走出浴室。
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回放,直觉告诉她陈孚在生气。他故意先让她高/潮,然后对她置之不理,巨大的心情落差足够折磨她一晚上了。
她将今天一天的事情反复复盘。
最终想到的最大可能原因是她没有答应休两个星期假跟他去北京。
她现在答应还来得及吗?
手机没带进来,否则可以问问卢希。
她发现自己对陈孚的了解真的很有限,她根本摸不准他的喜怒。
每天都在一起,却连他为什么生气都猜不到。
宋舟一直待到浴室的温度变冷才出去,她没拿衣服,也不敢叫陈孚帮忙,依然裹着进来时那件外套,出去拿了干净衣服进浴室换上,再出去,陈孚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
仿佛她不存在。
宋舟感觉心里好似堵了一块巨石,每呼吸一下心都在痛。
她走到离陈孚不远不近的地方,犹豫着问:“你还不睡吗?”
陈孚眼皮都没抬一下,“你先睡。”
宋舟没有勇气再开口,她回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下,拿过手机看一眼,接近凌晨两点。
昨晚提心吊胆一夜醒好几次,今天开车在外面逛了一天,她本来已经很困很累,但此刻却毫无睡意。
给卢希发消息,卢希没回。
看完工作群里的消息,回了几条,只有安新彦还没睡,但他没打算跟她聊天,只是催她早点睡。
朋友圈刷一遍,微博刷一遍,手机里各类App都点开刷一遍,完了又再刷一遍朋友圈。
眼睛疲倦不堪重负,终于闭上了,一闭上,困意便如黑云般席卷大脑,她立刻就睡着了。
陈孚一直忙到凌晨五点多才收工。
杨敏这两年逐渐显露出发展公司的野心,市场目标着重放在海外,国内市场主要是陈孚在管理。按计划新投资的两个分厂今年内要落成投产,但实际一个刚动土就挖到文物,一个跟当地政府的合同谈小半年了还没谈妥。
后天回北京,大后天一早他就要飞到两个项目上去,杨敏还希望他能出一趟国。
刚进公司的时候他身上的担子很重,他急于证明自己,也急于让自己成长起来,一天24小时他能做48小时用,源源不断的成就感让他眼里根本看不到困难,也从来不会觉得累,像打怪升级一样,短短几年时间他让自己迅速成长为一名成熟的管理者。
或许因为一切已经尽在掌控,也或许因为一切不可能尽由他掌控,在去年的某个时刻,他突然开始感觉到了疲乏和厌倦。
他开始想换一个游戏场地和规则,想做点别的事情。
但人在拥有的时候最难放弃,哪怕拥有的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
他合上电脑,站起身活动肢体,疲惫感萦之不去,他开一罐酒,站在窗前缓慢喝完。
回到床上,宋舟蜷着身体捏着手机睡着了。
他把手机拿开,探身将她搂进怀里。
他不仅仅想做点别的事情,他还想过一过正常的生活。
他要是再像从前那样一心忙于工作,大概后天就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这个女人不懂拒绝,也不会争取,他若是不抓紧,他们不可能有未来。
然而最奇怪的事情就在这里,他为什么会这么想要与她有未来?
甚至会想到结婚生子,一起老去。
想到她可能到老了都不会知道拒绝身边那些居心不良的男人,他就气得心口痛,就想狠狠占有她,“惩罚”她,“报复”她。
大概死了都能从坟墓里蹦出来。
可是这样的事情若是放在孙若樱和苏雯身上,他只会觉得她们不值得,若是再过分一点,他就会转身离开。
宋舟是例外,不论她怎样做,他都只会想要将她抓得更紧。
他低头看着怀里沉睡的女人,紧皱的眉头像打了结,也不知梦到了什么,这么不开心。
陈孚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