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的手放在自己饿扁了的肚皮上,陈孚轻轻抚摸,肚子恰在此时发出“咕噜,咕噜噜”的声音,两个人相对一愣,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陈孚寻着宋舟的唇缠缠绵绵吻了一阵,恋恋不舍地放开,“你应该早说是肚子饿。”
宋舟气笑了,滴溜溜白他一眼,手跟着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陈孚不等她有所准备,抱着她一并起身,宋舟吓得一声惊叫连忙抱紧他的脖子,陈孚嘴角轻勾,露出一个自得的笑。
洗完澡陈孚打电话让酒店直接送餐到房间,宋舟吃饭前先吃了一把药,陈孚见了眉头皱出一道道褶。
“你这病怎么得的?”
宋舟饿得前胸贴后背,边吃饭边道:“昨天跟你说了,一口气吃了三个冰激凌……”
“我不是说你昨天,我看了你的病历,自述病史十余年,你怎么弄的?”
宋舟沉默了,要说清楚怎么落下这个胃病就要说到她年少时的家庭往事,她自己都不想再回想的往事,更不想说给陈孚听。
“以前一边读书一边打工,饮食不规律,时间长了胃就有点不好了,还好,注意一下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陈孚见她说得没什么所谓,瞬间有些生气,“你注意了吗?”
宋舟昨天早就后悔了,好端端她买什么冰激凌吃,搞得自己和球球都进医院,她自己也就算了,球球才多大点人,平时再调皮生起病来那可怜模样,别提多惹人心疼了。
“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该认错还是得认错。
陈孚提着筷子看她,整个气不顺,想骂人又不忍心,最终只能闭嘴不言。
宋舟想到球球,吃饭的速度加快了,说话的语速却放慢了,“我今天可能没时间陪你……吃完饭我得回去一趟,看看球球怎么样了,明天一早她们就要飞回老家,下午我想陪她们再逛逛,买点纪念品和特产什么的。”
“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店?”陈孚盯着她,语气不爽。
宋舟咽下一口饭,心虚低头,磕磕绊绊找补:“我……晚上早点回来陪你,可以吗?”
陈孚放下筷子,语气变得生硬,“我没资格见你家人是吗?”
“不是。”宋舟连忙否认。
“姓安的能见,我不能见?你什么意思?明里一个,暗里一个?”
宋舟心里一沉,她就知道昨天的事情没那么容易过去。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却偏偏安新彦和陈孚这两个冤家同时出现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彦哥他昨天真的只是碰巧。”
陈孚闷头喝一口汤,不说话。
宋舟绞尽脑汁,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说服陈孚放弃跟母亲见面,“我老家很小,小地方风气保守,喜欢传八卦,我想等我们在一起久一点感情……”
宋舟边说边叹气,越说越觉得自己无法自圆其说,甚至有种自己挖坑埋自己的感觉。
她不想让陈孚跟家人见面只是因为她不想让陈孚窥见她家里那一摊子污糟事,她想尽可能跟陈孚在一起久一点,想让难堪的现实晚一点到来。
现实来了,梦可能就要醒了。
陈孚紧紧盯着她,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她继续说下去,直言道:“你在给自己留退路,从一开始就是。宋舟,我不喜欢你这一点。”
宋舟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垂着头,心下闷痛。
陈孚鼻腔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沙发墙上的一副装饰油画,目无焦点。
沉默霸占整个房间,两个人隔着茶几一个低头一个昂首,就这么静静僵持着。
宋舟不否认不解释,她想保留自己好不容易重新拼凑起来的尊严,它经不起再一次践踏,失去陈孚她还能活,失去尊严她只有死路一条。
陈孚也不再追问,他知道自己是在逼一个逃兵与自己决斗,他越逼逃兵只会逃得越快,他可以选择就此罢手,但他罢不了手,不甘,亦不舍。
时间等待着某一个人先败下阵来。
过了很久,又或者只过了一小会,陈孚转头盯住面前的宋舟,先开了口:“宋舟,你跟我去北京吧。”
宋舟愕然抬头,直愣愣看他。
陈孚从容与她对视,仿佛刚才生气的人不是他一样,“周良家里投资了一个文化旅游公司,专门做旅游项目策划和旅游产品开发,刚好需要你这样经验丰富的独立向导加入,入职后年薪不低于六十万,你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