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的宋舟被小气的陈孚十分“凶残”地吃干抹净,转头就睡了。
陈孚把她抱进浴室擦洗干净又抱回床上,看她睡得香甜,又好笑又好气。
白天两人没什么时间说话,下午他回酒店后气不过故意冷了她一晚上,后来接到周沁的电话赶到医院到现在不是在生气就是在吵架,本想这会温存温存好好说会话,结果她倒好,爽完就睡,一点事后安抚都不给他。
陈孚半撑着身体仔细端详怀里的人,她额头肿着个鸡蛋大小的包,跟帕米尔高原上一只要长角的小羊似的。
他想起监控视频里她被那个纹身肌肉男一把甩出去的画面,心像被一只手狠狠攥紧,疼得发颤。
都这样了,她一站稳就想着去帮周沁和方宁晨拉架。
都这样了,她也没想过要给他打电话。
若今天她带的不是周沁而是别的他不认识的客人,估计只有半夜她带着一身伤回来他才会知道出了事。
这样的事情她大概还遇到过不少,否则不会连这里的民警都是熟人。
陈孚轻轻叹气,伸手在“羊角”上摸了摸,睡梦中的宋舟皱了下眉,头往他怀里歪。
他起身到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冰矿泉水把毛巾打湿,回到床上将宋舟搂着睡到自己的手臂弯里,把冰毛巾往她头上的肿块轻轻贴上去。
宋舟被碰着伤痛处头本能转开逃避,陈孚将她搂紧了避免她动,拿冰毛巾的手也加重了些力气。
大概是感觉到痛或者冰,宋舟从睡梦中缓缓睁开了眼,眼神茫然,像一只迷途的羔羊,陈孚低头亲了亲她的脸,看着她轻声道:“睡吧,没事。”
宋舟果然又缓缓闭上了眼睛,乖乖靠在他怀里继续睡了过去。
敷一会,歇一会,反复敷三次,再擦上医院拿的活络油,陈孚掀开被子又把宋舟身上的擦伤和撞伤都擦一遍药。
做完这些,陈孚把人放下,被子掖好,起身去洗手。
收拾好刚准备回床上睡觉,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想也没想就把电话挂掉,很快,宋舟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他走过去拿起来,还是周沁。
他想了想,手指一滑,挂了电话。
片刻后,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来,周沁发来微信,他点开语音,是方宁晨的声音,语气十分焦急,拖着哭音。
“孚哥,小沁发烧了,额头好烫,还说胡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能不能来一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孚心里一紧,目光落在睡熟的宋舟脸上,手上回复消息:【房间号发过来】
周沁:【1608】
陈孚收起手机换了衣服,走到床边摸了摸宋舟的脸,给她发了一条微信消息留言,起身出了房间。
到了1608,门一敲开便看见方宁晨哭唧唧的脸,陈孚皱紧眉头走进去。
周沁躺在床靠里侧,脸色绯红,眉眼紧闭,嘴唇不时翕动,发出听不太明白的句子。
陈孚走过去,手指背一碰她的额头立刻就收了回来,确实烫得惊人。
他回头看一圈,指使方宁晨:“冰箱里拿一瓶矿泉水出来,把毛巾浇湿,先给她降温。”
方宁晨见陈孚十分镇定,一颗惊慌失措的心落回肚子,从容按陈孚所言弄来一块冰毛巾给周沁擦脸擦手,最后直接把毛巾覆在她额头上。
“你们带药了吗?”
“没有,舟舟姐说她们会准备,我们就没管。”
宋舟确实会准备基础药物,但药箱一般都是放在车里。
“有司机电话吗?”
“没有,只有舟舟姐的。”
陈孚想了想打开手机准备用外卖送药。
方宁晨摸摸毛巾已经不冰了,回头又拿来一瓶冰矿泉水。
“孚哥,要不要去医院啊?”
周沁烧得唇角起泡,嘴里含糊不清,时不时还拉长了哭音。
陈孚放下手机,看着周沁,问方宁晨:“她怎么变成这样的?”
方宁晨支支吾吾道:“她回来后就一直在哭,洗澡的时候哭,睡着了还哭,我刚刚被她吵醒,想叫醒她,就发现她烧迷糊了。”
方宁晨隐瞒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她的好闺蜜其实是觉得自己这回是彻底失恋了,伤心成疾。
陈孚简直头大,他不过就这一次没纵着她,她就真打算哭到天塌下来,把自己给哭到发高烧。
不管怎样,他不能不管她。
“你帮她把衣服穿好,我去叫车,去医院。”
“好。”
方宁晨拿起周沁的外套,掀开被子,陈孚别开目光,在手机上叫车。
过了一会,方宁晨突然道:“没有身份证能去医院看病吗?”
“为什么没有身份证?”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弄丢了。”
陈孚叹口气,“不管了,先去医院。”
方宁晨又道:“叫不醒,怎么办?”
陈孚回头去看,方宁晨给周沁穿衣服就穿了一个衣袖,人都没扶起来。
“找一件厚衣服出来。”新疆早晚温差大,即便是夏天来旅游至少也要带一件冬装。
方宁晨找出一件长款羽绒服服,陈孚接过去用衣服把人一卷,直接打横抱起。
问过酒店前台,三个人很快到了酒店最近的医院急诊楼,说明情况后导诊台做了信息登记给了诊号。
吃了药挂上输液瓶后,周沁的状况稍微稳定了些,方宁晨用棉签沾着水给周沁润唇。
守了快两个小时,药水输完一瓶,周沁的体温降了下来,睡得安稳许多,也不再说胡话。
陈孚看方宁晨扑在床边困得睁不开眼,便让她打车回酒店,自己一个人守在病房。
忙了一晚上,周沁这会睡得很沉,陈孚便自己搬张凳子靠墙坐着开始打盹。
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际,突然听见一声隐约的哭泣,他一个激灵惊醒过来,看一眼床上,周沁脸朝内睡着,没有动静。
他松口气,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