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的话来,扭头问:“她来干什么?”
刘平看他一眼,反问:“她不能来?”
陈孚低头订票,不再吭声。
没一会,包间门被推开,进来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一对多年长跑小夫妻,都是他们读书时的好友,彼此也都有些时候没见了。
人一进来,包间里立刻就热闹起来。
苏雯走在最后,穿一件赫本风无袖黑色小礼裙,头发盘在脑后,妆容精致,气质优雅。
马骁昀给她让座,打趣她:“哟,苏导这是参加舞会来了?”
苏雯在他旁边坐下,视线匆匆扫过沙发对面的人群,笑回:“今天我们台里一个节目开庆功酒会,我刚从那边过来。”
马骁昀接过话题跟她聊了起来。
陈孚只在几人进来时抬头打过招呼,之后就一直埋头在手机里,直到听见刘平叫他,“喝酒。”
陈孚伸手去拿杯子,刘平吐槽他:“前女友在这里,话都不说了,酒也不喝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陈孚抬头,正好看见苏雯笑着看过来。
苏雯依然很美,笑得温婉从容,不复当年的青涩,陈孚朝她举了举杯,苏雯笑道:“好久不见。”
陈孚点点头算作回应,一口喝干杯里的酒,然后给自己倒一杯,身体往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眉眼微垂,玩味地盯着手里的玻璃杯。
他对苏雯最后一个印象是那个碎掉的土陶杯子,那应该是他人生送出的第一份亲手制作的礼物,也是最后一份。
当时他为了跟苏雯表白,问周良买个什么礼物合适,周良给他出了几个主意都被他否了,最后周良随手指着那个五颜六色的土陶杯子说了一堆歪理,他一听觉得挺合适就送了。
他现在好像有点明白在喀什的时候宋舟为什么会想要自己给她做个土陶杯子了,她大概知道自己给苏雯送过亲手制作的土陶杯子这件事。
这傻女人,十几万的镯子她不想要,不值钱的破杯子她倒稀罕。
“你今天怎么回事,现在改走忧郁路线了?”刘平凑过来问道。
马骁昀刚唱完一首歌,对着话筒朝他喊:“陈孚,你的成名曲不来一首?”
陈孚不耐烦挥挥手,想了想,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众人一齐不满地喊:“哎,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这可是为你组的局,大家多久没见了,你坐这么会就走,不够意思吧。”
陈孚以前从没觉得自己这帮“猪朋狗友”这么讨嫌过,但转念一想也是,毕业后大家五湖四海奔波忙碌,今天算是难得聚齐了这么多人。
秦凯也劝他:“你项目的事情不是都处理好了吗,再玩会,明天我就去深圳了。”
陈孚没再坚持,只道:“那我出去打个电话。”
马骁昀立刻就笑了,拿着话筒道:“哦~原来是小学妹查岗了。”
室内哄堂大笑,不知情的人立刻开始八卦,陈孚给马骁昀甩一把眼刀,推开包间门走出去。
走廊尽头设了休息区,陈孚走过去坐下,打电话把明后两天的工作简单做了安排,又让王滨赶在商场关门前替自己去买个礼物。
礼物不能买太贵,不然宋舟总要想方设法还回来,她那点收入够几次还的,给她转零花钱又不肯收——拒绝起来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陈孚真觉得自己中了邪了,明明被气得要爆炸,结果现在自己还要反过来费尽心机买礼物千里求和。
菩萨就是菩萨,他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再回到包间,陈孚心情明显好了许多。马骁昀揶揄他:“小学妹把你管得够紧的,我看你也离‘老婆奴’不远了。”
换做以前陈孚一定会怼他说能管他的人还没出生,今天听见这话居然觉得有些受用,不仅不想怼他,反倒开始想象宋舟管着他会是什么样。
想半天想不出来,一直以来好像只有他管她。
这个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