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不可能,问他习俗和讲究只是给他面子,她结婚与否自己可以决定。
然而宋如云却发了火。
“要么你就从此再也不认我,不认你妈,不认宋海,我们恩断义绝,别人问起来,我就说我从来没生过女儿,我这些年就当白喂了一条狗,你从此再别上我家的门!”
宋舟冷笑一声,“可以,你给我写个断绝父女关系的字条来,我们签字画押,从此我没有父亲,你没有女儿,我们各如所愿各安天命。”
宋如云显然气结,好一会才道:“你想得倒是很轻松,一句话就要断绝关系,先把你这三十年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全都还给我,我供你读了那么多年书,你一句话就想轻飘飘走人?”
宋舟瞬间血往头顶冲,“你不是喂狗了吗!你去找狗要,你找我干什么!你供我读书?宋如云,你哪来的脸说你供的我!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没有我你早就死了!”
回想那日宋舟仍然难免激动,她握着手机拉长呼吸平息心绪,不知道要不要现在就回莫桂英的电话。
宋如云既虚伪又狡猾,他有什么卑劣的想法不会自己站出来提,他总是把莫桂英推出来当替死鬼和挡箭牌,能成,他出来说漂亮的场面话,不能成,他可以全身而退,还能把气撒在莫桂英身上。
宋舟已经看透他这一点,所以不会认真去跟莫桂英吵,她只说结论,让莫桂英转达,莫桂英经过一场病,也不再乐意做这个替死鬼和挡箭牌,她只把自己当传声筒,但宋如云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想到这里,宋舟拨通了莫桂英的视频电话,这个时间宋如云一般不在家。
视频接通后莫桂英在诊所里,宋舟担心地问:“怎么了?”
莫桂英看起来有些疲惫,“球球有点拉肚子,昨天带他来你舅妈这,他一高兴闹着吃太多冷饮了。”
“哦,那就好。”宋舟放了心,她现在只担心莫桂英生病。
聊了些家常,宋舟知道了原来莫桂英是为了躲宋如云才出门走亲戚,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可以劝他们离婚,但很快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太不现实了。
不说宋如云,莫桂英自己就不会同意,她大概连离婚两个字都不会写。
莫桂英最后说:“舟舟,妈妈这次无论如何站你这边,你就按你自己的意愿去结婚,不用管家里,不用理他,他拿你没办法的,过几年他老了闹不动了,你要是愿意,回来看一眼也行,不愿意就这样也行,我都没意见。”
宋舟当然知道宋如云拿她没办法,但他肯定会拿莫桂英撒气,不过宋舟什么都没提,只说:“我知道,你注意身体。”
挂了电话,宋舟蜷在沙发里出神,想给宋海发消息,转念一想这事宋海是受益者,未必会站她这边,她只好放下手机。
反正钱是不可能给的,她自己也好,陈孚也好,都不能给,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陈孚选好电影等了很久不见宋舟回房,走出来看见她抱着双膝对着手机在发愣,一看就是在为家里的事烦心,他不由拧起了眉头。
宋舟回过头来,他迅速散开眉结,走过去掐她的脸,“躲着我?”
宋舟歪头蹭他的手,笑着骂他:“谁让你是个衣冠禽兽。”
陈孚挨着她坐下,捧住她的脸使了点劲儿揉掐,“以前还只敢在心里骂我,现在敢当面骂了,嗯?”
宋舟眨眨眼,不怕死地重重“嗯”一声。
陈孚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衣冠禽兽也是因为你这个磨人精。”
宋舟笑了,扬脸在他唇上吻了吻,不敢多招惹他,“那今天我们一起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陈孚被她逗笑了,抱起她回房,见她神色轻松了些,问:“刚才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宋舟的心一下子落下去,没吭声,陈孚将她放到床上,两人面对面坐着,“说说,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宋舟不答反问:“我们明天就去领证,不办婚礼了好不好?”
陈孚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宋舟有些急切地说:“我不在乎形式,我只在乎实际,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办婚礼有很多繁琐麻烦的事情,你本来就很忙,我也要上班要备考,婚礼还要花一大笔钱,你不觉得办婚礼就是劳民伤财费力不讨好吗?”
她自顾自地说:“明天……明天不行,你公司有律师,你让律师帮你做一个婚前财产公证,然后我们就去领证,领了证我们就是合法夫妻,这比婚礼更有意义。”
陈孚脸色沉下来,盯着她问:“到底怎么了?”
宋舟垂下眼,心底浮起一片酸涩,眼角发热,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缓缓抬眼,轻声地说:“我就是想自主决定跟你结婚,我知道你不在乎我有没有钱,我也不在乎你有没有钱,我们在一起,结婚,是出于相爱,不是出于别的什么,我也不希望这件事受到别的什么影响。其实我觉得领不领证都无所谓,但我们生活在这样的社会中,没办法太出格,法律的承认还是有必要的。”
陈孚很冷静地抓住她话里的重点,“别的什么影响,是什么?”
宋舟没有回避,坦诚相告:“我的父亲,扭曲的家庭关系,腐朽的旧时观念,还有我自己,无法安定的自尊心,时时作祟的独立和平等意识,我不愿意某一天我们之间没有了爱情我却因为别的原因而离不开你……”
“你说什么?”陈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目光变得深邃而锐利,像嗅到危险的狼。
他咬咬牙,强迫自己冷静,好一会才开口,“我说过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宋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过了,她握住陈孚扣着自己手腕的手,缓和语气解释道:“我不是要离开你,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人生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我们没有人会一成不变,不是吗?”
陈孚的手松了些劲,宋舟抚着他的手指,又道:“你让我不要太在意感情之外的世俗条件和观念,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其实不在意的,但我永远没办法跳出的一个现实是,这个世上其他所有人都在意,就连你,也未必不在意。”
陈孚看着她,她继续说:“假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