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锦衣卫”
里面都可能有晋王的人,不可信。
路今朝听出未尽之言,微微颔首,昨夜他便将皇宫守卫换成了自己人,还有了意外发现。
路今朝从袖内摸出湿透的火折子,“昨夜陛下寝宫外发现的,人已扣下。”
屋内几人脸色微变。
“未必起了杀心,但栽赃嫁祸免不了,”路今朝手指转了转火折子,淡笑一声。
萧鸷若出了什么事,所有人都会怀疑到他身上,届时魏王想做什么,师出有名。
路今朝说出今日来的目的。
“接下来,京都大概会出现各种异象,有心人趁机煽风点火,说成上天示警,劳烦诸位大人,眼明心明,关键时刻为本王辨辨经。”
前世路今朝就吃了一记闷亏。
虽说他霸占皇权是事实,但魏王使出的手段,诸如某某野外狐鸣人语,某某田间有流星坠落,留下陨坑与刻有高深文字的天石利用各种光怪陆离的传闻,把他这个摄政王,塑造成一个蛊惑幼帝的祸国妖子。
路今朝对此十分不愉快。
主要是这人设,他不喜欢。
偏偏朝内有人认不清局势,不管真信假信,一个劲的口诛笔伐,欲借此打压他,谁知正好趁了魏王的心,让此事愈来愈烈。
那段时间,民间百姓集体化作大学士,茶余饭后,都在解读这些上天示警。
各种有关摄政王的流言蜚语,层出不穷。
后来路今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才将此事按下。
路今朝眼珠微转。
在旁沉思的沈京白,被他拐了去,在屋外密谈。
黑脸许久的老御史,见状侧头,竖起耳朵,依稀听道窗下,摄政王拿出指点江山的气势,“京白,你听我说,接下来你别对魏王和晋王客气,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最后这样”
“”
屋檐下,沈京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来?”
“你可是去年探花,学富五车,”
路今朝信任地拍拍他肩,精致眉眼似笑非笑,“写点老百姓喜欢听的皇室轶闻小话本当年皇子,如今王爷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蝇营狗苟,狗血虐恋,定然不在话下,到时候看那两王爷,还有没有脸联盟。”
路今朝从系统那里听到的经验,没有白听。
他凑近脑袋,手指在半空戳来戳去,“听我说,你就这样这样,”
室内贴墙听的老御史:“”
到底哪样!
出了沈府,路今朝心情颇好的在集市里转了圈,路过一家果糖铺子,眼角余光落在各式各样的软糖上。
他挑了挑眉。
摄政王病了,不早朝。
萧鸷一大早听闻消息,捏紧了皱巴巴的手帕。
作为傀儡小皇帝,早朝坐在龙椅上是萧鸷每日唯一的任务,其余政务与他无关。
取消早朝,萧鸷比平日还闲。
他被看管的紧,去哪都有太监跟着,一举一动都在旁人掌握之中,除非在寝宫,殿门一闭能隔绝外界。
萧鸷没有出门,独自待在寝殿,找来清水将染血的手帕放了进去,随后用针扎了扎手指。
一滴血落在另侧清水里。
他凝视许久,黑眸如渊。
路今朝听闻萧鸷独在寝殿待了整日,傍晚时候,派人前去恶声恶气的将他拎出来。
“这是王爷的药,劳烦陛下亲自送去。”
这类没事找事的情况,萧鸷已然习惯了。
萧鸷端过温热的汤药,目光划过给他看过风寒的盛太医,太医不知怎的脸一阵青一阵红。
萧鸷收回视线,转身朝路今朝住处都去,刚走了两步,听到身后盛太医对传令的太监道:“王爷喝下这药,想来会不自觉昏睡个把时辰,你们小心伺候着。”
路今朝在宫内留宿的寝宫,比萧鸷的还气派,傍晚时分处处亮起明灯,映衬得一片灿然。
寝殿内,取暖用着珍贵的银丝炭,没日没夜的烧。
萧鸷一入门,便感受到炭火带来的温热气息,银丝炭烧尽,会弥散出淡淡草木香。
此时安静的殿内,病中的摄政王半身倚在床头,没有竖冠,如墨青丝垂散在灯光间,听过动静侧过脸,露出漂亮而冷淡的眉眼。
卧病在榻,青年脸色比平日苍白几分,但微抬下颌,投来目光打量时,那股居高临下的凉薄无情感依旧扑面而来。
萧鸷几乎下意识呼吸一滞,不悦的冷声即刻传来,“磨蹭什么,过来。”
萧鸷抿唇,快步走了过去。
他站在榻前,两手捧着药碗递去,路今朝一饮而尽,边将空碗还给萧鸷,一手边往枕下探去,像是想拿什么。
但萧鸷看到纤长手指顿了顿,瞥了眼他,犹豫地收了回来。
“本王今日累了,这些奏疏,”路今朝嗓音低哑,偏头示意桌案的奏疏,恹恹道,“你读给本王听。”
萧鸷垂眸拿起一本。
做了两年天子,这是萧鸷第一次看奏折,他看向榻上身影,眼神晦暗不明。
萧鸷翻开奏折,一个字一个字读了起来。
殿内烛灯安静燃烧着,偶尔有宫人进来添些银丝炭,不知不觉到了深夜,萧鸷翻开最后一本奏折,掀起眼皮时,榻间侧着身的青年闭上眼,像是睡着了。
萧鸷看向一旁空着的药碗,许久,轻轻靠近了。
路今朝在片黑暗中听到系统的声音。
“他会吗。”
路今朝没回答,但没多久,就感受到细碎的动静,有只小手,在他枕下浅浅摸索了下。
路今朝在心底哼笑一声。
他早就发现了,萧鸷整日看着平静淡漠,其实不仅好奇心旺盛,胆也很肥。
他抛个鱼饵,就有小鱼咬钩了。
明亮的烛火里,萧鸷望着手里小包软糖愣住。
几许他长睫微垂了垂,将软糖慢吞吞塞回枕下。
轻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