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这时,杜文领着大夫回来,拨开门口乌漾漾的人。
“婶子,大伯,哥哥,你们让一让,大夫来了!”
人群呼啦一声散了。
杜文几个攀爬就进了二房院里,从里面把门打开了,也不知从哪摸出了钥匙,将屋门也打开了。
“大夫,大夫,快把我堂姐送进来吧。”
老大夫摸着花白胡子的手僵在了胡子上,不可置信道:“你这小子,让老夫去抱病患……”
“不是你还是谁?”杜文指了指自己的鼻头,“难不成,你还想让我个孩子去抱……”
好吧,十岁也算是孩子!
老大夫被噎住了,“那也可以让别人抱啊,你看看,就那几个,看看那胳膊、那腿多有力气,哪里……”
“男女授受不亲,我堂姐都十四了,怎么能让男人抱?”杜文一脸你无理取闹的表情看着老大夫。
“我也是个男人。”老大夫气的颤巍巍。
“医者眼里无男女,哎我说钟大夫,”杜文黑黑的小脸儿变色,“你不会是个假大夫吧,这点道理都不懂?”
钟大夫:……@#¥%
门框上一直流着冷汗的沈昱都要气笑了,攒了好一会儿力气,才忍痛从牙缝挤出一句话,“再掰扯下去,你堂姐命都没了!”
杜文:“……都怪你,还有没有医德?”
钟大夫:……颤颤悠悠将杜缈儿从地上抱了起来。
要了老命喽!
杜家的事尘埃落定,杜家围着的人也散了。
杜家上上下下看沈昱,就如同看了一颗炸弹。
可千万别赖上杜家啊。
沈昱心里嗤笑了一声,勉强撑起了身子,慢慢的往家走去。
行至半路,就在沈昱即将晕倒的时候,明闲扶着阿婆赶过来了。
阿婆一把扶住沈昱,见沈昱虚弱的样子,心疼的落泪。
对旁边的明闲道:“把你主子抱回去。”
明闲上前,小心翼翼的将主子抱了起来,碰到沈昱后背,引起沈昱的一阵吸气。
明闲才知道主子背后有伤,更加小心的将人抱稳。
沈昱被疼痛刺激的清醒了些,见到明闲,将头放到他的肩膀上,低低道:“我可能会病一场,不过不打紧,接下来,你这么做。”
明闲低下头,面色复杂无比,主子已经伤成这样,还惦记那个小丫头。
真是个祸水啊!
沈昱如何不知明闲的心思,担心明闲生出别的想法,又低低道:“明闲,我以为我这辈子会孤身一人。”
心里一突,明闲明白主子话里的含义,心头一阵酸涩。
沈家风雨飘摇,他看着主子从一个小不点长到如今这般风度翩翩,也自是知道,主子很孤寂,对什么都不在意。
包括自己的命!
主子突然在乎一个人了,也许是好事吧!
罢了,既然如此,他便替主子守护好那个小丫头。
等到杜大壮两人回来,没进家门口呢,左邻右舍得了两口子好处的,早早将事情告知两人。
柳氏脸色惨白如纸,还好杜大壮稳得住,扶着柳氏快步回来。
两口子奔到杜缈儿床前,床前只有一个老大夫,没有半个杜家人,当即这心寒的呦,如同入了三九的冰窟。
老大夫认真负责,没理会进屋的两人,直到将杜缈儿脑后的伤口处理完毕,才开始数落,因为憋屈,还加了不少编排。
“你说说你们家还有个人吗?孩子都伤成这样了,就放任着孩子躺在外面,这么多伤口感染怎么办?”
“一个个老不老小不小,还有个懂事的人吗?让帮忙将孩子抱到屋里,一个个跑得比兔子都快!害我这把老骨头差点散了架,才将人弄到屋里。”
“还有,你们这父母能负点责任吗?孩子都伤成这样了,怎么都没有我一个大夫来的快……”
老大夫还在那噼里啪啦一顿指责,柳氏早就泪如雨下,抖着身子趴在床边,都不敢碰杜缈儿,生怕给人碰坏了。
杜大壮心如刀割,啪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一个大老爷们连媳妇和孩子都护不住,还有什么脸面可在?
巴掌声吓的老大夫的抱怨戛然而止,还以为这当爹的受不了他叨叨,要动武力,哪知是自己扇自己。
老大夫将心放下了,暗道这父母和外面的人还是不一样的。当想到孩子的病情时,心又提了起来。
老大夫这回长记性了,将杜大壮叫到了外面,细细的嘱托了注意事项。
这伤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满身擦伤涂个药三两天就能结痂,难就难在脑后的瘀血,没有个把月怕是化不掉。
何况脑袋是多么精密的部件,谁能不能担保醒来后有没有后遗症,只能小心观察。
老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不要磕碰到,并且要坚持服药,食补药补一起来,总之就是烧钱的事!
杜大壮连连点头,记下了,付了诊金开了药,然后将老大夫送了出去。
回来后,杜大壮用力将二房的大门关上。
‘咚’的一声敲在了所有杜家人的心上。